霍越澤看了會兒兩尾銀色雷靈,才緩緩靠在山洞石壁邊。
他察覺到體記憶體於靈海間的冰靈根沒了道骨的束縛,開始蠢蠢欲動,有寒冽之意自靈海間蔓延開來。
冰靈根在他體記憶體了二十餘年,體內靈脈早該適應了這份冰寒才對。可這一次的寒冽之意迅速擴散開來,卻是異常刺骨。
他閉了眼,竟覺得身後石壁都要比他的身體來得溫暖些。
此時,靈海間已經被冰霜完全覆滿,侵佔了原本屬於雷靈根的地盤,雷靈根似乎開始不滿了,冒出銀色雷電來,與冰靈根爭奪地盤。
兩方都不甘示弱,爭搶著靈海。
霍越澤只覺得被攪得難受,又冷極,忍不住蹙了下眉,卻沒睜開眼來。
傅清容一直注意著霍越澤的情況,此刻見他蹙眉,便輕聲喚道:“阿澤,阿澤?”
霍越澤淡淡撩起眼皮,倦懶地看了眼傅清容,應了聲:“嗯?”
他現在根本不想理會傅清容,只覺得有些冷,有些累,有些難受。
須臾,霍越澤的意識便沉浮了下去,仿若墜入了深海之中,昏沉又窒息。
他很快便夢見了上輩子被剝去道骨之後的場景。
霍黎以秘法剝去了存於他體內的道骨,並非是道骨主人來剝,自然手段強硬,令他痛苦。
很快,他便被丟進霍家那暗室之中,關了起來。那時候,他也被體內冰靈根攪得難受,周遭昏沉又冷極了。
他的意識沉沉浮浮,什麼也聽不見,什麼感受不到。直到半月之後,他體內的冰靈根才逐漸平靜下來,不再肆意妄為。
意識清醒過來,他體內僅剩的一點靈力已經散盡。
當時,他想著,靈力散盡又如何,他還能再修煉回來的。他不再倦怠,每日只能待在那暗室之中,日日夜夜都在修煉。
但那些修煉出來的靈力卻都被鎖在他手上與腳上的禁神鏈給吞噬掉。
那十年間,他修煉出一點靈力,禁神鏈便吞噬掉他的那點靈力。
他的退路被霍黎斬盡,直至十年後那一場飛升之劫的到來。
……
傅清容察覺到霍越澤的異常後,急急喚了聲,便坐了過去,將搖搖欲墜的霍越澤扶住,攬在懷中。
“阿澤?”
傅清容輕喚了句,指尖搭在霍越澤靈脈之間,卻是驀然蹙緊了眉。
霍越澤體內靈力彷彿被凍住了一般,滯怠不前。他的身體毫無暖意,帶著寒冽刺骨之意,竟比北地鋪天蓋地的冰雪覆蓋下還要冷上幾分。
難道,這也是道骨被取出來的後遺症嗎?
傅清容心中惶恐又不安,指尖處湧現出一抹靈力,融入霍越澤的靈脈之間,卻驀然停住。
當他的靈力輸進去的那一瞬,他察覺到懷中人的身體驀然一抖,卻是更冷了些。
竟然連他的靈力都沒用了嗎?
傅清容意識到這一點後,面上血色瞬間褪去了般。彷彿被無形揪住了心一樣,他難受極了,又將霍越澤抱得更緊了些。
須臾,傅清容抬手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瓶補靈丹,取出一顆補靈丹,抬手欲喂給霍越澤。
補靈丹含在嘴裡,霍越澤卻因尚在昏迷之中而沒有意識吞下去,很快又被吐了出來。
傅清容輕聲喚著,試圖將霍越澤喚醒,卻始終喚不醒他。
沉思片刻後,傅清容又從丹藥瓶中取出一顆補靈丹,先是喂給自己,旋即略微附在那冰涼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