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很明顯鬆了口氣,說道:“你媽媽去出差了。”
出差,又是出差!從小到大,他最煩的兩個字就是出差!
“你們又吵架了?”他問道。
電話那邊沉默著沒說話,他又問:“這次是因為誰?”
是爺爺奶奶還是他那個沒有正事的叔叔,抑或是老頭子外面的人。
電話那邊沉默許久,突然說道:“天天,爸爸媽媽要離婚了。”
方天呼吸一窒,再開口變得更加冷漠:“隨便。”
說罷,他就掛了電話,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但他還是感覺到心寒。永遠是這樣,在那個家裡,他就像是個隱形人,他的意見永遠不重要,永遠都是被動地等通知。
醫院裡,劉姨被急診醫生叫進去不久,夏禾就被推出來去做檢查,所有檢查做完,已經到了早晨。夏禾需要住院治療,還有很多東西要準備,劉姨就先離開醫院回了家,等夏禾被送到病房時,守在她身邊的就只有陳向鬆了。
“又給你添麻煩了,”夏禾有氣無力地笑笑。
正在給她蓋被子的陳向松看向她,隨後俯身和她額頭相貼,輕聲道:“怕給我麻煩你就要聽醫生的話。”
夏禾閉上眼睛把頭轉向一邊:“我盡量。”
見她不想多說,陳向松也沒勉強。
“我去買早餐。”
“嗯,”
早晨的醫院餐廳人不算多,陳向松去的快,回來得也快,剛進病房就見床上空著,他心髒狂跳,像是要沖破胸膛沖出來一樣,條件反射般推開洗手間的門,見裡面空無一人,他嘴唇抖了下。“在看什麼?”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陳向松倏地回頭,看到人的那一刻,他心裡一鬆,頓時有些站不住。
夏禾上前扶住他,問道:“怕我跑出去尋死?”
陳向松眼睛落在她身上,任由她扶著。
夏禾見他不說話,立馬就放開他:“自己站直。”
說著她就要走,陳向松拉住她的手腕:“去哪了?”
夏禾看著她,笑道:“我一直在你後邊你沒看見?”
陳向松睫毛微顫,夏禾又問:“害怕了?”
陳向松閉了閉眼睛,放開她:“嗯,害怕。”
見他承認,夏禾挑了下眉:“你膽子真小。”
回到病房,夏禾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陳向松擺早餐,等到他坐在他對面,她才說:“我不想住院。”
“不可以,”陳向松想都沒想就拒絕,拿給她一個勺子,說,“醫生建議住院治療。”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你不知道。”
陳向松態度強硬,不管夏禾怎麼保證自己的身體沒問題他都油鹽不進,一副他就要在醫院死守她的樣子,看得夏禾心煩:“你能不能不要管我?”
本來就沒什麼胃口的陳向鬆放下剛拿起來的筷子,問道:“還吃不吃?”
夏禾瞪他,他冷著一張臉不為所動,最終還是她認輸,拿起勺子喝了幾口粥,等陳向松要給她拿餅的時候,她突然起身跑向洗手間,很快就傳出嘔吐的聲音。
陳向松立刻就起身跟了過去,手剛碰到她的背,就被她一把推開。
眼淚不受控制地掉落,夏禾難堪到了極點,又一次,讓他看見了她狼狽的樣子。
夏禾推己及人,如果有人在她面前嘔吐,她一定會覺得很惡心,那麼陳向松一定也會覺得她惡心。
沒有男人不喜歡女人光鮮亮麗,很多男人都恨不得女人連排洩這樣的生理需求都不要有,陳向松想必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