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在思面上的悲切嚴肅不是裝的。
說真的，來之前沒怎麼，但真到了這兒，可能是受環境氛圍影響，看到掩面而泣的另一位慈祥老人，心裡突然就一陣說不出的難過。
王悉真是......
怎麼就不告訴她呢。
兩人雖沒有捱得太緊，但也是一前一後，別人插不進去。
王悉再次溫聲安慰過奶奶後，並著周在思，三人進了一旁的側間。
再出來時，周在思手上戴了個水靈靈的碧綠鐲子。
站在前頭的叔伯嬸嬸眼都直了，互相之間緊急遞著眼神。
王襄更是清楚那意味著什麼。
在這種地方變相承認這個女孩子的身份，可見奶奶有多看重。
價值連城的，從來都不是鐲子。信物所代表的身份，才是無價。
周在思周身依然是和來時一樣的沉靜內斂，看不出喜怒哀樂，比她哥進化更甚。
但她知道，放在旁人，或許此時此刻會偷著樂，但周在思，她未必就會開心。
她從不在意身份地位、身外之物她也從不看重。
這些東西給的多了，她反而會覺得累。
她不知道奶奶究竟說了什麼，才打動了她。
總之這一切都行雲流水般發生了，自然到詭異。
喪禮結束後，她們才有機會說上話。周在思沒說太多，只有些擔心她的身體：“你這黑眼圈......”
這幾天瑣事繁多，即便置身事外如王襄，也是連熬了幾個大夜，沒辦法，爺爺走了，身後事、財産分配、餘下的人際往來都要費心。
叔叔伯伯又爭得厲害，有時候看到他們那副嘴臉，她都要慶幸自己命好，沒託生成王悉。
身處高位又怎樣，該惡心的還是逃不過。
有些事真的是命中註定，欽點誰去承擔，就要誰去承擔，換個人都難承其重。
“我還好，就是我哥......”
王襄意有所指，說的隱晦且保守。
周在思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也沒接她的話，只說讓她照顧好自己，不要累病了。
王襄忽然生出了幾分敬佩。
現在回想回想，周在思確實只在剛一接觸時問了兩句王悉相關，後來在一起，談戀愛，直到現在，她竟然幾乎從沒有再在她這兒瞭解過王悉。
也沒有過一點閑言碎語。
說她冷心冷情也好，說她過自信也罷，但她知道，她只是說的少，做的多而已。
這一點，真的和王悉不要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