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站在父輩一排的最前面，聽到她的動靜，沒說話，也沒看她，一身黑色西裝其實和他日常所穿的衣服款式差不太多，高大背影即便是在如此陰沉冷峻的場合也依舊可靠。
只是並不溫暖。
看起來冰冷而又遙遠，像個冷漠無情的上位者。
爺爺不在了。
他想必是很傷心的吧。
王悉終於開口講了一句話，平緩問道，“怎麼過來了。”
“回去。”
他讓她回去。這不是她該待的地方。
瞬間有什麼東西一下子破碎了，王襄突然眼就熱了。
雖然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但這樣明晃晃的一道禁令，也足夠表明她哥的態度了。
無需靠近，他不需要她。
安慰是多餘的，漫長的歲月裡，他們終究不是能再一起玩耍的小孩子了。
她哥也早就不是那個會陪她騎馬捉迷藏的哥哥了。
弔唁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不乏顯貴。他們有責任把最真實的一面很好地藏起來。於是她轉身要走。
卻被一位助理模樣的人攔住了腳步。
下一秒，換做王悉轉身，擦過她的肩膀大步走了出去。
帶著一股急切的步伐。
喪禮上人多眼雜，王悉這樣子突然走掉，一時間安靜的靈堂瞬間嘩然，眾人議論紛紛。
說不清是在議論一向挑不出錯的s當家人行事急躁，還是在評判王悉那與生俱來的倨傲，竟連最愛他的爺爺都不放在眼裡。
從他們略帶著戲謔的神情來看，大概是後者。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王悉出去一趟，又很快回來了。
不光回來，還帶回來一個人。
那影影綽綽的身形，竟是個女人。
高挑中帶著難言的淩厲，不是周在思又是誰？
王襄霎時間就什麼都明白了。
其實也算是合情合理，爺爺走了，周在思來探望再正常不過。
要說她回來的早，卻沒提前和周在思透露一聲也有她的不對。
但王襄轉念一想，這種事......她哥怎麼會不告訴她呢。
但看著王悉並排走在周在思身邊，低頭看她的眼神毫不剋制，彷彿受傷的人是她。周在思全然無視，一路走到奶奶身邊才停下，彎腰抱住了瘦瘦小小的奶奶。
她心中模模糊糊有個猜想。
可能......還真沒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