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在思早就把這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的世界很大,在乎的人卻很少。王悉大概是除了她親爹以外,唯一她肯多花心思的男人,於是她也不煩,樂呵呵:“股東啊,好辦,”周在思說,“圍巾借他們用用。”
“那我可不捨得。”王悉颳了下她的鼻子。
手慢慢上移,滑過她的鼻樑,將額前的劉海全都撥了上去。
印象中,王悉從未對她的發型發表過意見,無論她是什麼樣子,他好像都能接受,並且都挺喜歡的。
但他又經常會撩起她的劉海親她額頭,周在思有時會猜測,他是不是喜歡她不留劉海呢?
也許,是時候換個發型了......
思緒再次拉遠,王悉看了眼時間。拍了拍旁邊的枕頭,說:“過來。”
周在思揉揉眼睛,躺了過去。
溢位的眼淚沒把睫毛帶出來,眼睛依舊很痛,王悉按住她的頭不許她動,撐開她的眼睛仔細看了看:“怎麼這麼紅?”
“圍巾蹭著了。”周在思控制不住地想閉眼。
“髒不髒。”王悉皺眉道。
找了幹淨的棉簽幫她挑幹淨,周在思眨了眨眼,這才感覺好點了:“還好吧,你不是經常洗麼。”
“我可算知道你的運動服袖口是怎麼破的了。”王悉說。
周在思哎了一聲,立即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你攻擊我。”
王悉扔掉棉簽,不跟她打嘴仗,直接關了燈,強制性的將她擁進懷裡,說:“睡覺。”
周在思雖然很困,但還是不屈不撓伸出手指撓他癢癢。
王悉攥住罪魁禍首,無奈道:“周在思,請你記得把舊衣服換掉好嗎?”
他說的是換掉,而不是扔掉。
這話其實已經很委婉了。
周在思沒說話。因為她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的不是別的什麼,而是王悉的超大衣帽間。
她媽,楊美燁,那麼愛美的一個女人,再加上她爸,兩個人的衣帽間都沒有王悉的一半大。
衣服鞋褲自不必說,手錶胸針暫且不提,就連皮帶、袖釦都有專門用來放置的玻璃櫃,高至屋頂,特別華麗。
第一眼看到他的感覺真的沒有錯。
他就是那種第一眼見到就沒話說,接觸了更是龜毛的男人。
她確信,要是再多待兩天,保準能見到他家的好幾位阿姨。
不然這麼大的衣帽間,一個阿姨絕對不夠。
大少爺自己親自打理是不可能的。
這樣一想,她還得感謝自己,要不是她在美國的家裡只給他準備了兩套睡衣,不然有生之年她就沒有見王悉穿重複衣服的機會了。
這簡直比她陀螺似的忙起來三天不換外套還難得。
這樣看來,這麼臭美的人,睡覺的時候矯情點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小孩子哭鬧可以理解可以滿足,但王大美人也有人權啊,不就是要安撫巾嗎,有就給唄。
沒了她,還有誰會把他當豬一樣疼愛?
大人當然要省吃儉用穿袖口破洞的舊衣服啦,周在思瞬間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偉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