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通知楊美燁女士中午用餐地點的時候,周在思其實人還在床上躺著。
在此之前,王悉早已清醒。
醒來他先是在健身室慢跑了半小時,跑完簡單洗漱後,走出浴室,一邊擦頭發,一邊看著床上鼓起的大包。
周在思睡姿奇特,一開始往往呈大字型,但這種狀態不會持續太久便會有人來抱,她下意識會掙紮,但探進後背的大手熱烘烘的,熱意擴散,因為踢被子而受涼的脊柱都變得暖了。
力量又懸殊,側趴著身子也能給她牢牢的支撐,像個高階的可移動的床板,因此盡管掙紮的厲害,最後也成了做樣子。
一旦床上沒了人,她便又自由了。
王悉走近,坐在周在思那一側的床邊,低頭注視著她沉靜的睡顏。蜷縮著身體,像只怕冷的小動物。
每每看到她這樣子,他心裡總有種莫名的不適。
為了緩解這種不適,他單膝跪在床上,傾身湊過去想要親她,不料周在思像是一個姿勢保持太久,想要活動下身子,頭慢慢地扭到了另一側,堪堪躲過了這個吻。
王悉頓了一下,強忍心底再度爆發的不適,沒再猶豫,整個人都伏了上去。
要不是覺得身上壓了座沉甸甸的大山,一手掌著她的頭,臉上是怎麼躲都躲不掉,攻擊性極強的啄吻,使得她的頭被迫和枕頭分離,否則周在思是不會睜開眼的。
不知道是不是新環境的原因,雖然床是舒服的,但她昨晚睡得並不好。好不容易睡得踏實點了,薄荷特有的清涼感單方面襲擊了帶著暖香氣的被窩,作怪的手流連在她的腰側,力氣有些大,存在感極強,因此本就脆弱的睡眠幾乎是被人硬生生破壞掉,周在思很是心氣不順。
她覺得煩,不堪其擾地推開他的臉。
有時她也搞不懂王悉怎麼會有如此反差的執著。
說實話,有點變態的潛質的。
兩人隔著一層被子,王悉雙手撐在她的枕頭上,將她的臉禁錮在雙臂之間,以一種無處可逃的姿態親了一會後,低聲道:“十點了。”
周在思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十點對她來說一點威懾力都沒有,除非是一覺睡到晚上十點。
剛鬧了一陣子,交雜的薄荷味變得了無蹤跡,氣息漸漸由冷變熱,周在思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放鬆了身體,雖然還是很煩,但也知道式微抵抗除了能激得一大清早的王悉面色變沉,手下不留情,否則躲是沒有用的。
窗簾尚未拉開,唯一的光源來源於浴室未關的燈,周在思吸了吸鼻子,聲音很輕:“我聞到了......”
王悉大概是健身完沒洗澡,淡淡的汗味,倒是不難聞。
“小狗鼻子。”
兩人說話聲音不大,大概王悉說三四句,周在思能勉強回答個一兩句,因為是被強行喚醒,身上壓著不可忽視的分量,周在思始終是一副昏昏欲睡,隨時斷片但又因為不能真正入睡偶爾又能接上話的狀態。
雖然接的驢頭不對馬嘴。
這樣搖搖欲墜的狀態沒堅持多久,她就被王悉從被窩裡挖出來,渾身裹了條毯子,只露出一個頭,抱進了浴室。
他們之間大概有種莫名的磁吸,只要是兩人在一起,有時周在思覺得累了,心情不好或者是心情太好,她就會下意識地去找王悉,也不管他是不是有重要的事忙——總之她的情緒是第一位的,要的時候是什麼話都敢說,什麼都敢來,王悉必須要幫她消化,耳鬢廝磨起來也是往往剎不住車。
對於這一點,王悉是又愛又恨。
他當然樂見她纏著他,但用完就扔的本性周在思在感情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爽的時候為了達到目的,表現的那叫一個好,但常常是她爽完了,目的達成後就什麼都不管了,跟吃飽喝足的小獅子似的當撒手掌櫃。
現在也是這樣,因為窩在他懷裡還算舒服,且體溫達到了一個比較適宜的溫度,所以她允許王悉離她很近的貼著,他應該是剛颳了鬍子,臉上一點都不紮,之前有一次鬍子冒青茬了他還來蹭她,倆人都沒留意,周在思當場就飆淚了。王悉不停道歉,一個勁兒地親她的眼淚,後悔的不行。
自那以後,他都認認真真定期刮鬍子了。
所以周在思有時也不那麼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