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沉默不語。
這家夥應當記得自己現在是聽到了親姐姐死訊的可憐人吧。
“想要猝死的話,你可以找我幫忙。”琴酒隔空指了指宮野志保的眉心,“一槍斃命,保證你感覺不到疼痛。”
熬了兩個通宵還敢喝濃咖啡,這就是科研人員的魅力嗎?
殺手先生對此嘆為觀止,並且決定暗自佩服對方一秒鐘。
“算了。”
宮野志保有氣無力地用筷子挑起面條塞進嘴裡,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我正在悲痛欲絕,所以尊敬的琴酒大人是來逼迫我回去工作的嗎?”
“你可以認為我是來開導你。”
關於宮野明美的假死,琴酒並沒有打算隱瞞宮野志保,他怕小姑娘遭受過心理創傷之後無法恢複。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對方能夠表現出悲痛欲絕的模樣,這是很考 驗演技的要求,所幸宮野志保完美地達成了他的一切要求,甚至還超常發揮。
饑餓太久再次進食不該食用不易消化的食物,更不該暴飲暴食,但宮野志保不在乎這一點,她快要餓壞了。
花了不到三分鐘吃掉一大碗拉麵之後,她按住自己的胃部癱在了沙發上。向來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小姑娘此刻看起來油膩非常,鼻頭甚至還長了幾顆痘痘。
“你姐姐已經平安到達了目的地,關於這點,你不需要擔心。”
雖然靠譜監護人的形象與琴酒不太相符,但平心而論,哪怕在外人面前他的大名向來讓人聞風喪膽,但對宮野志保來說,他確實是能夠依靠的前輩。而別人不清楚的是,琴酒在與宮野志保相處時,也極具耐心。
這並非是個人情感的選擇,琴酒知道優秀的科研人員不好找,如同宮野志保這般從小就接觸機密研究的更是寥寥無幾。對方並非天生冷心冷肺的犯罪者,所以打感情牌也是拉攏對方的一環。
人才不嫌多不是?
“……啊,那就好。”
宮野志保許久之後低低地回應道,“這次多謝了。”
“感謝的話之後再說,雪莉。”他試圖提醒對方不要忘記自己還是個代號成員,“我在boss面前誇了口,所以你得想辦法給他點兒甜頭嘗嘗,當然分寸你要自己把握。”
悲痛和恨意會讓人生出動力,尤其是宮野志保這種看似冷淡實則情感豐富的型別。大腦是她最寶貴的財富,而boss看中她的,自然也是她可以用來跟對方對抗的籌碼之一。
“……你真是難為我。”
宮野志保嘟嘟囔囔。
“所以我的期限是?”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繼續詢問道,“或者說,[那位先生]的預期是多久?”
“至少兩個月。”琴酒暗自計算了一番,“哪怕是做下一個普通決定也需要時間,更何況是孤注一擲,兩個月以後,你才能脫離這裡。”
“……脫離嗎?”
宮野志保只要想到會脫離組織,就感覺自己動力十足,她當然知道如果這次真的離開了黑衣組織,之後也會是一場持續許久的硬仗,可哪怕前方是會讓人萬劫不複的深淵,也好過在實驗室裡成為戕害人命的一把刀。
“我知道了,還有……”
雖然已經心照不宣了許久,但不知道為什麼,雪莉仍舊想要得知真相,她鼓足了勇氣抬起頭與琴酒對視,道:“那麼你呢?你並不忠於組織,但所有人都不這麼認為。你的目的是什麼?”
“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女孩兒。”琴酒按了按自己的眉心,“還有,最好不要表現得太過信任我。”
“我知道、我知道。”
宮野志保自然沒想著問出些什麼 ,“但你要清楚,琴酒。”
“除了你,我不可能再信任其他人了。”
做出決定很難,在這種組織裡,信任他人也很難,但宮野志保只能選擇信任琴酒,因為孤身一人的話,她沒有足夠的力量和勇氣反抗這一切。
“我的榮幸?”琴酒挑眉。
“不,只是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