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今天酒廠大哥去暗度陳倉了嗎
宮野明美也稱得上頭腦聰慧, 以她的地位自然是從未見過‘蘇格蘭威士忌’的，但她沒有詢問諸伏景光的身份, 更不想知道對方個為什麼會救她。
“交易嗎，還是什麼？”她在安頓下來後的第二天選擇詢問一個不是那麼敏感的問題，“或者換一種說法，我需要付出什麼，而你又為什麼要幫那個‘幕後的人’來做這件事。”
雖然聽起來有些諷刺，但比起其他黑衣組織的成員，宮野明美確實有著一種極為罕見的善良。她害怕諸伏景光是被人挾持才幫這個忙, 又或者對方並非自願，可有些事不能直接訴諸於口，說出來的話, 自己就落於下風了。
“關於這點你大可放心, ”諸伏景光也聽出了宮野明美的言下之意，他面上帶了安撫的笑意，跟對方交流的時候語氣也和緩了不少，“至少跟生命相比, 那些損失也不算損失了。”
“安心修養, 然後我會將你送去國外。要知道, 你已經是個死人了，宮野明美。”
這是宮野明美一直迴避的現實, 但她不得不鼓起勇氣面對它。宮野明美已死, 意味著她從此不能再現於人前, 更不能跟志保並肩前行, 她甚至沒有詢問琴酒對方是否如他承諾那般幫助志保脫身, 如今只能寄希望於對方的確言出必行。
“……我知道了，無論如何, 謝謝你。”
宮野明美給對方鞠了一躬，言語間的感激也算是真心實意，前方仍舊是迷霧遍佈，但至少此時此刻，她尚未走到絕路。
人傑地靈哥譚市，布朗克斯已經等候了許久，他這次沒有受傷，更沒有那些礙眼的繃帶纏在身上。金發碧眼的帥氣小夥兒很是吸引旁人的目光，包括剛剛走下飛機被他接到的宮野明美——大個子的外形很具有欺騙性，他向來自詡典型的美利堅陽光男孩兒。
來自哥譚市的陽光男孩，又何嘗不是某種地獄笑話。
“最忠誠的友人，布朗克斯為您服務——”他誇張地行了一個紳士禮，“親愛的女士，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將成為彼此的依靠，這種說法是否非常浪漫呢？”
“的確是這樣，”宮野明美抿唇，“您真是位帥氣可靠的夥伴。”
將宮野明美安全送走後，諸伏景光獨自一人呆在屋子裡複盤。他不知道為什麼對方非要把自己也放在棋盤裡，既然擁有能夠瞞天過海的能力，悄無聲息地將一個‘死人’送到國外不是很簡單嗎？怎麼還非要繞一個大圈子非要讓一無所知的他也摻上一腳？
布朗克斯……身為蘇格蘭威士忌時，他曾經與對方有過一段交集。交情還算深厚，是能幫助對方擦身和清理排洩物那種深厚，但除卻這些記憶，他對布朗克斯的印象更多的是那家夥對琴酒的狂熱，哪怕僅僅是聽到了一個代號也會興奮到從床上跳起來那種。
“所以……是布朗克斯成為了宮野明美的聯絡人，所以這是否意味著幕後指使人是琴酒？”
跟組織內部其他人不同的是，蘇格蘭曾與琴酒共同行動過一段時間，他眼中琴酒的形象可能與他人認知中的有些許偏差，但這其中絕對不存在‘琴酒是個好人’這一項。但布朗克斯是琴酒的死忠這一點是既定事實，除了對方，還有誰能夠指使遠在哥譚的高階代號成員之一？難不成是boss親自下令嗎？
假定讓宮野明美假死、並將其送往國外的幕後指使人真的是琴酒，那他為什麼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甚至還故意讓他這個跟宮野明美毫無關聯的人也參與進來？
這是不是意味著，琴酒很早就知道他是來自公安的臥底……嗎？對方很清楚地知道蘇格蘭威士忌真名叫諸伏景光，也知道他有一個名叫諸伏高明的兄長，可又是為什麼，被稱作臥底殺手的琴酒會選擇隱瞞下這些情報？
當然，諸伏景光想破頭也不知道琴酒——假定幕後之人真的是琴酒，想要做些什麼，可他只敢私下裡猜測，甚至不敢直截了當地詢問對方。
因為他不能承擔一絲一毫風險。
“多想點好的……比如說對方並不想過要我的命。”諸伏景光苦中作樂，“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仍舊不敢用真實身份與諸伏高明見面，此時此刻，也只能是綠川瞬活在世上。幾位摯友已經知道他跟降谷零兩人之前究竟在做什麼，但現在並不是真相大白的最好時機，他還需要等待，無論幕後還隱藏著什麼人，對方又有什麼目的，他都十分堅信陽光終會將黑暗消融。
琴酒並不想了解諸伏景光的心路歷程，他把與宮野明美毫無關聯的景光也扯進來，並沒有什麼更深層次的目的，他想要的僅僅是一點兒助力而已。身為雙面臥底，對方迄今為止都未曾出現紕漏，這種人才當然要籠絡才行，哪怕對方不為自己效力，但在某些時候，他需要蘇格蘭站在他身後。
所以一點把柄和他刻意透露的小部分情報，就足夠蘇格蘭心裡的天平向他這方傾斜些許了。
而天生謹慎的性格會讓蘇格蘭將自己的猜測爛在肚子裡，他不會向任何人透露這些，包括他的摯友——比如說波本，或者現今仍舊在爆破班的松田陣平。
他又在一切塵埃落定……或者換一種說法，在事態漸漸平息之後去看望了宮野志保。
宮野明美的死在組織內部算不得什麼大事，有些人甚至不清楚宮野明美究竟是誰，他們只知道有一個底層人員死了，除此之外沒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人命在組織裡並不值錢，死了也只能證明對方運氣不算太好罷了。
雪莉的實驗停擺了整整三天，她回到了自己獨居的公寓，將自己關在臥室裡不吃不喝。琴酒找上門的時候，她已經虛弱到快要昏迷不醒，一頭短發亂糟糟地頂在頭上，看起來就像是深秋的枯草。
“……”
琴酒擁有宮野志保公寓的鑰匙，他絲毫不避地開啟了公寓的大門，看起來很像是入室搶劫的不法之徒。
房間的主人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上，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來人，黑眼圈重得跟惡鬼一樣。
“看起來還沒死，不錯。”
琴酒打量了一會兒得出結論，他將在路邊小店裡隨手購買的湯面放在餐桌上，抬起下巴示意道，“吃點東西。”
“……下次我一定要換掉門鎖。”宮野志保慢吞吞從沙發上蹭下來，聲音沙啞到像是吞了好幾張砂紙一樣，“我記得跟你講過要帶兩罐咖啡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