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幾個月過去,徐肅年還沒有回到大理寺。
是因為她嗎?
她忽然有些膽怯了,不敢把話問出口了,可是在看到徐肅年滿臉關心的看著自己時,她又改變主意了。
兩人相識這麼久以來,徐肅年為她做了很多事,她在理所應當地享受他的關心的同時,也該對他付出同樣的關心。
畢竟他們已經成婚,是夫妻一體。
盛喬看著徐肅年關切的臉,猶豫半晌,還是把話問了出來,“徐肅年,你曾經答應過我,不會再騙我,對不對?”
徐肅年難得看到盛喬露出這樣嚴肅的表情,先是微微一怔,而後點頭道:“當然。”
“好,那我問你。”盛喬確定了一下左右無人,然後才開口,“你是不是被陛下停職了。”
徐肅年這下是真的驚訝了,蹙眉問道:“誰和你說的?”
盛喬執拗地問:“你只說是不是?”
聽盛喬這個語氣,就知道她是已經猜到了大概,既如此,再瞞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於是緩緩點了點頭。
縱然早就聽到了傳聞,可是此時見到徐肅年點頭,盛喬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愣愣的站了半晌,才開口說道:“難怪婚前這幾個月,你總會出現在街上……”
徐肅年原本心情還有些複雜,可聽到盛喬這話我,又有些忍俊不禁,“這是什麼話,你把我當成那些遊手好閑的紈絝了?”
“放心,我只是停職,並未撤職,每月還有俸祿,足夠養我的小娘子了。”
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盛喬笑不出來,反而有些難過,她抬頭看了徐肅年一眼,淚珠盈盈墜落。
徐肅年見此被嚇了一跳,連忙將她拉到一旁的隱秘處,然後抬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淚珠,“怎麼哭了。”
盛喬含含糊糊的往他懷裡蹭,“都怪我……”
徐肅年就是怕她多想,才始終沒有將這話告訴她,這會兒聽了盛喬的話,徐肅年只覺心如刀割。
“怎麼會怪你呢?”徐肅年將盛喬緊緊摟在懷裡,想說些什麼,可這畢竟是在外面,隨時都可能有人來,徐肅年掏出帕子給盛喬擦了擦眼淚,“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去談,好不好?”
盛喬一向不愛出門交際,對人情世故也並不算懂。但在這時她好像忽然開了竅似的,沒由著自己的情緒繼續發酵,畢竟一會兒還有宴席,若是被人發現她曾經哭過,不知要傳出什麼閑話來。
眼看就要開宴,卻未見盛喬,至爽齋裡,丹寧長公主正要派人去找,就見徐肅年和盛喬並肩走了過來。
“少安怎麼也過來了?”丹寧長公主頗有些驚訝,
坐在丹寧長公主身邊的是太子妃朱氏和四皇子妃劉氏,兩人原本正在一旁坐著喝茶,聽到丹寧長公主說完這話,紛紛抬起頭朝門口看過去。
屋內都是女眷,徐肅年將盛喬送過來之後,便沒有再往裡走,停在屏風外給兩位皇子妃行了個禮,便轉身退下了。
丹寧長公主招呼盛喬坐在自己身邊,“怎麼是少安送你過來的?”
盛喬抿了抿唇,回道:“侯爺知道我沒經驗,不放心我。”
兒子和兒媳的感情好,也是丹寧長公主樂意見到的事,此時不由得笑道:“這孩子,成婚了也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盛喬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另一側坐著的四皇子妃劉氏見此什麼都沒說,只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
倒是上首的太子妃輕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說:“世人都說端陽侯為人冷肅,不料還是個情種,和盛娘子成親這才半個月不到,就已經感情這麼深厚了。”
縱然盛喬再遲鈍,也能聽出這句話的不對勁話的語氣不對,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求助般地看向身旁的丹寧長公主。
丹寧長公主安撫地拍了拍盛喬的手背,然後笑著對太子妃說:“夫妻和睦是好事,想來太子妃和太子年少相識,多年恩愛,更是他們年輕人的表率。”
聽到這話,太子妃的表情略顯僵硬,唇角的笑意有點維持不住了。
誰不知道,惠國公府勢不如前,太子也被皇帝厭棄,雖然還未廢黜,但想來也是無法扭轉的了。
她雖然明面上不說,實際上心裡已經認命了。
就算太子還能繼續做下去,她這個太子妃也當不了太久了。
畢竟她姓朱,出身惠國公府,在太子眼中已經沒用了。太子對她連僅剩的尊重都沒有,甚至因為她從前反對太子和皇後想要納盛家這位小娘子入東宮的事,被太子翻了舊賬。
想到昨日太子接連羞辱她的那番話,太子妃便覺得心口隱隱作痛,既難過又難堪。她也是大家出身,自幼就被當做太子妃培養,這些年替太子打理東宮,維持人脈,也沒有一絲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