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喬早就找好了理由,“就是因為平日不能穿,只有成親才能穿,我才更想留下做個紀念。”
婚服原本也是禮部準備的,但鄭夫人堅持要自己給女兒準備,就算再做十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鄭夫人聽了這話也沒再多說什麼,叫人將那件繡著鴛鴦戲水的裙子抬到了盛喬的衣櫃裡。
婚服定下之後,還有當日要帶的頭面首飾,都要和婚服一一相稱。
燕國公府幾代財富,盛喬又是燕國公唯一的女兒,這婚禮自然不能節省,因此當日的所有頭面都是鄭夫人叫人新打的,別的不說,就花樹冠上嵌的珍珠和寶石,各個都有拇指大小,即便在深夜也像有陽光照著似的,熠熠生輝。
盛喬平日很少帶這種花冠和步搖,因此試戴的時候還有些嫌沉,不過等照過鏡子之後,她所有的抱怨都不見了。
因為她自己照鏡子的,都覺得這花樹冠帶著實在太漂亮了,既然都這麼漂亮了,沉些就沉些罷,反正燕國公府離著徐肅年的端陽侯府也不過兩三刻鐘,加上其中的禮儀流程,總共不會超過一個時辰,也不會太過難熬。
十月初一,宮裡皇後還派了嬤嬤來教她規矩,其實這原本是隻有嫁入皇家,成為皇子妃才有的流程,但因為是皇帝賜婚,她和徐肅年成婚之後必須要進宮向帝後謝恩,因此特意安排了嬤嬤教導指引。
盛喬不是沒進過宮,對於宮裡的禮儀規矩都很清楚,因此這一環節也不過是走走流程,嬤嬤將當日的規矩講了一遍,然後在燕國公府住了三天,便回宮向皇後複命去了。
這環節不過敷衍了事,卻成功地將盛喬弄得緊張起來,還有不到十天,她就要成婚了。
剛剛賜婚的時候,盛喬只覺得度日如年,每天一刻一刻地過得好慢,眼看婚期臨近,她又覺得日子太快,怎麼一眨眼就要成婚了呢。
不過這念頭也只能偶爾冒出來想想,因為婚前她實在有太多事要忙,不說別的,就說鄭夫人給她的陪嫁田莊和鋪子,她就花了兩三天來理清。
除此之外,還有屆時的規範流程,鄭夫人幾乎每日都要與她說一遍。
十月初七這日,鄭夫人照例來到了盛喬的榮雪園,卻沒有再講那些讓盛喬耳朵都聽到長繭子的東西,而是拿了一個手臂大小的黑匣子給她。
那匣子平平無奇,甚至連刻花都沒有,卻加了一把鎖。
盛喬接過來看了一眼,還以為裡面裝的又是什麼田契地契,驚訝道:“阿孃,您給我的嫁妝已經夠多了,怎麼又準備了呀?”
鄭夫人笑了笑,然後從懷裡掏出鑰匙將盒子開啟,最上面竟然放著兩本書。
那兩本書看起來很薄,像是什麼講義話本,不過書皮上沒有寫書名。
盛喬更不明白了,“阿孃,您不會是讓我去徐肅年家的路上看的罷?雖然一路過去不算太近,但也用不著看書打發時間啊。”
聽到女兒如此天真的話,鄭夫人心頭默默嘆了口氣,她點了點那兩本書,說:“不是給你路上看的,是讓你現在看的。”
“開啟瞧瞧。”
盛喬依言將書翻開,才發現裡面根本沒有字,每一頁都是畫,畫上是姿勢奇怪的男女,而且仔細看的話,他們還都褪了衣衫沒穿衣服。
盛喬不知道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可翻看了幾頁之後,莫名有些面紅耳赤。
她抬頭看向阿孃,訥訥地問:“阿孃,這,這到底是什麼呀?”
鄭夫人語氣溫柔地給她解釋,“你們二人成親之後,男女大防便不再束縛你們,陰陽相交,敦倫之禮,既為了傳宗接代,孕育兒女,也是……”
鄭夫人絮絮地說了一大堆,盛喬都有些一知半解的沒聽懂,直到她說,“這畫上畫的,就是你和徐肅年成親之後要做的事。”
盛喬手裡的書唰的一下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