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直不見也就罷了,偏偏徐肅年今日非要撩撥她,盛喬的心裡就像春日的飛絮,風輕輕一吹,就散的滿天都是。
原本覺得四個月很近,很短,可現在又忽然覺得很遠,很長。
兩人也不能常見,不過盛喬每次出門時,彷彿都能遇到徐肅年,無論是在茶樓,酒肆,甚至是脂粉鋪子。
遇到的次數多了,時常跟著盛喬出門的琉璃等人也能覺出不對。
她們都是自小跟著阿喬的,關系不一般,等盛喬成婚之後,她們也都是要跟到丹寧長公主府的,早晚都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於是盛喬幹脆也不再瞞著她們,將她和徐肅年在洛州就相識的事告訴了她們,當然還是刻意忽略了很多細節,比如她曾經被徐肅年騙過的事。
這實在太影響她在琉璃她們面前英明神武的小娘子形象,於是盛喬將當時的故事略微刪減整合了一下,主要突出了一下自己。
“他大約從沒遇到過我這麼善良又善良的小娘子,不知我身份都對我情根深重。我剛知道他身份時,原本也是很猶豫的,但這段時間的相處,也大約能明白他的為人……”
琉璃等人不知內情,聽得一驚一乍的,紛紛感嘆自家小娘子和未來姑爺之間是天定的緣分,居然在那麼遠的洛州都能遇上。
惟有琥珀知道內情,聽了不禁想笑,但在自家小娘子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中,很是識相的閉了嘴。
總之,琉璃幾人都紛紛為小娘子的愛情故事而折服,有時她們獨自出門遇到徐肅年的時候,也都搶著給他當信差。
於是,盛喬那個寶貝匣子裡的信越來越多,都是這幾個月徐肅年送過來的。
有時是一幅隨手畫就的小像,有時是一兩句的情詩,有時則是一封略顯囉嗦的長信。
盛喬一封封收好,將它們全部封存在匣子裡,等到那匣子徹底裝滿的時候,夏天已經悄然過去,離著他們十月的婚期,只剩下不足一個月了。
因為這樁婚事是皇帝親自指婚,因此婚禮的流程其實是禮部親自操辦,且皇帝還特意給徐肅年賜了宅子。
他雖然早已被封為了端陽侯,但空有爵位和封號,實際並無封邑和宅邸,和他的父親宜春侯一樣,都是住在丹寧長公主的公主府裡。
這次徐肅年大婚,皇帝特意給徐肅年賜了一座端陽侯府,據徐肅年信裡所說,這間侯府是前朝的一座郡王府改建而成,不僅佔地極廣,花園也很寬闊,禮部派人來問他花園如何修建,他讓人大致修繕了一番,餘下的等婚後讓盛喬親自掌眼。
無論侯府有多大,盛喬其實都無所謂,她期盼的是日後能和徐肅年一同住進去,偌大的宅院只有他們兩個人,是他們兩個人的家。
尤其徐肅年還每每在寫給她的信裡彙報侯府修繕的進度,這個亭子怎麼樣,那個池塘又放了多少尾錦鯉,有時還會讓盛喬幫院子起名。
總之這間宅子的修建過程,盛喬極有參與感,也因此愈發期待能夠住進去。
婚期定在十月初九,九月十六這天,鄭夫人給她拿來了兩套婚服,這兩套禮服款式相當,只是圖案不一樣,一件繡著鴛鴦戲水,一件繡著龍鳳呈祥。
平時都是徐肅年給盛喬寫信,盛喬很少給他回信,這天見到婚服之後,破天荒的給徐肅年寫了一封信,然後吩咐琉璃到交給徐肅年。
自從那日在茶樓相遇之後,徐肅年幾乎日日都會去那茶樓坐一坐,琉璃到茶樓送信時,果然找到了他。
都沒用半日,徐肅年在茶樓裡就把盛喬的信拆開了,看到盛喬的問題,根本沒有思考就選擇了鴛鴦戲水,然後直接讓琉璃把信又帶了回去。
盛喬看過他的回答之後,當晚便告訴鄭夫人,到時要穿那件繡著龍鳳呈祥的婚服。
鄭夫人聽到這個回答也有些意外,不過盛喬又道:“阿孃,我穿了這件,另一件能不能也留下?”
“這……”鄭夫人說,“這是禮服,且衣飾紋樣很特別,除了大婚平時根本不能穿,你留那麼多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