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這個時候,她不想把這話說出來掃興。
可徐肅年卻像是早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似的,語氣篤定地安慰,“放心,不會的。”
盛喬抬眼看他,徐肅年捧著她的臉,在她的額上輕輕落下一吻,彷彿什麼印記似的。
“你是我的,阿喬。”
他的語氣溫柔而堅定,盛喬多日以來躁鬱的心情彷彿一下子被撫平了似的,她點點頭,然後說:“那你也是我的。”
爭強好勝的小娘子。
徐肅年聽到這話沒忍住勾了勾唇,然後伸手在她耳朵上點了點,說:“早就是你的了。”
說出這話的是自己了,可當徐肅年真的應下這話時,盛喬又有些不好意思。
像是想把自己的臉藏起來似的,盛喬摟著徐肅年的腰使勁蹭了蹭,動作間腕子上的鐲子磕到了徐肅年的蹀躞帶,發出哐當一聲脆響。
盛喬平日是不喜歡帶鐲子的,總覺得太沉壓腕子,因此更偏好於各式各樣的軟鐲或手鏈。
這會忽然有個鐲子,她還一時沒反應過來,收回手看了一眼,才想起那是長公主送給她的。
她想,幸虧這裡足夠偏僻,並無人會看到他們現在的模樣,否則長公主會怎麼想她呢。
徐肅年自然也瞧見了那個鐲子,也認出了那個鐲子是丹寧長公主的。
他看著盛喬的忽然低落起來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但還是問道:“在想什麼?”
盛喬一向是個坦誠直率的人,聽到徐肅年問,便坦然地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丹寧長公主殿下,她根本不知道我曾經逃婚,更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的事,若是她知道了,只怕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喜歡我了。”
徐肅年聽了這話卻沒安慰,反而又丟擲來一個問題,“阿喬,我一直想問你,你我當時並未見過,你到底為何要逃婚?”
聽到這個問題,盛喬有些不好意思,她覺得這件事自己做的很不對,道聽途說,而不是真的去了解徐肅年到底是怎樣的人。
她小聲地向徐肅年道歉。
徐肅年聽著笑了笑,說:“嗯,所以你覺得我是一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她可沒這麼說哦。
盛喬既茫然又無辜地眨眨眼,不知道徐肅年是怎麼知道自己當初真的是這麼想的。
徐肅年笑了一聲,說:“我們剛剛離開長安的時候,你感染風寒,我替你把脈的時候,你一邊做夢一邊說夢話,夢裡一直都在罵我。”
竟然是這樣!
盛喬雙頰頓時染上緋紅,一副不好意思再見徐肅年的樣子,埋著頭不想說話。
徐肅年見她這樣有趣,忍不住逗她,“怎麼?小娘子現在不想承認了?”
雖說當時是自己不好,可退一步來講,徐肅年那難道就沒有錯嗎?
他好好的當官,卻把名聲搞成那個糟糕樣子。
這難道不該怪他自己?
何況她可不止是道聽途說。
盛喬忍不住爭辯:“我又不光是道聽途說。我見過你,你確實……”
“你見過我?”徐肅年聽到這話不由得怔了怔,“你在哪見過我?”
盛喬說:“就在大理寺啊。”
“那次是我三哥夜值,每次我三哥當值,我三嫂都會來給他送些補湯來,那天我三嫂恰好有事,我便替她來了,然後你當時正好也在,我經過一處,聽到你在審犯人,犯人叫得好慘,然後我回去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夢到我們成親之後,你每天都難道對待我。”
雖然這話裡說的是他,但徐肅年卻頗有些忍俊不禁,“然後呢?”
“然後我就逃跑了,又遇到了你。”說到這些事,盛喬還是有些氣,哼道,“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騙子。”
徐肅年沒有反駁,只是看著她,笑問:“那怎麼辦?已經把小娘子騙到手了。”
這是什麼話。
盛喬聽了耳根有些微微的泛紅,忍不住反駁道:“根本沒騙到,我隨時都有可能反悔的。”
徐肅年挑了挑眉,“反悔?反悔之後呢?難不成你還想嫁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