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義看她一眼,問道:“依著夫人的意思呢?”
鄭夫人說:“其實我心裡是不想退的,既然徐肅年和咱倆阿喬有緣,何必再多次一舉的退婚,先前只有一個陛下虎視眈眈,可他到底還算顧忌盛家,東宮那邊,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說完又嘆了口氣,“只是阿喬那性子,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
盛懷義道:“哪能受得了,早在洛州就和我說要退婚了。”
……
盛喬是回到院子之後,才想起鄭墨給自己買的那些土儀,於是沐浴過後,便帶著兩個丫鬟來到了明輝堂。
一進榮輝堂,卻見平日都在內室貼身伺候的秋盞和冬歲正在廊下翻花繩。
見了盛喬,忙起身過來問好,“小娘子回來啦。”
“姐姐們怎麼在廊下吹風?”盛喬朝她們彎了彎眼睛,“難不成我阿爹阿孃這麼早就歇下了?”
“早回來了。”秋盞把花繩塞進袖口,笑著回,“公爺和夫人正說話呢,就把奴婢們打發出來了。”
“小娘子是不是有事,奴婢進去給您通報一聲?”冬歲忙問。
“我自己進去吧。”
知道阿爹阿孃都是晨起就出門了,這一日下來難免疲累,盛喬擔心他們是在休息,故推門的時候特意放輕了動作。
內室盛懷義和鄭夫人正全神貫注地說話,外間也沒有通報聲,一時也就沒有注意有人進來。
兩人仍在說話。
除了阿喬的反應,鄭夫人最關心的就是那位端陽侯了,畢竟聽盛懷義這番敘說,他對阿喬應當是有感情的。
於是,鄭夫人問道:“那徐肅年呢?他如何反應?”
盛懷義道:“他向陛下請旨賜婚了。”
“什,什麼?”縱然他是請旨賜婚的物件是自己的女兒,但鄭夫人仍舊很是驚訝,“他,他是不是不知道……”
盛懷義搖了搖頭,說:“他是個聰明人。”
鄭夫人不敢相信,“他居然知道?”
“可他若猜到了我們急匆匆將阿喬嫁出去,是陛下有意讓阿喬入宮,竟還敢向陛下請旨賜婚?”
“雖然他是陛下寵信的外甥,可陛下那脾氣,你我都清楚,別說是親外甥,就算是親兒子也不是不能捨棄,否則當今太子如今哪會是這個性子。這徐肅年就不怕陛下震怒之下,影響他的前程?”
鄭夫人這番話,盛懷義又如何不明白,也正是因此,他才願意給徐肅年一個機會。
因為不想阿喬有負擔,所以他們一直沒告訴阿喬內情,徐肅年在這個時候請旨賜婚,為的其實不是自己,而且阿喬。
他只要將此事告訴阿喬,阿喬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就算再生他的氣,知道之後一定會動搖的。
但徐肅年和他們一樣,選擇瞞著阿喬。
這份心意,縱是盛懷義也有些動容,他嘆道:“只怕不止是前程……”
一句話未說完,忽聽哐當一聲,外面傳來一道奇怪的悶響。
盛懷義和鄭夫人齊齊一愣,緊跟著外面傳來冬歲的聲音,“啊呀,小娘子,您沒傷到手罷。”
“阿喬?”
盛國公和鄭夫人聞言急忙起身來到外間,正看到門口呆立著的阿喬。
瞧她那模樣,已不知在門口聽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