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騙子一定得意死了。
如今他樂子看夠了,戲也演夠了,就瀟灑抽身了。
甚至連一句道歉,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說。
她讓他走就走了,看來她這麼做反而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盛喬氣得心跳都加快了,半晌抬起頭擦了擦眼淚,看著被自己抱在懷裡的靠枕,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就看它不順眼了。
她使勁把那靠枕往榻上一砸,發洩似的罵道:“騙子!”
罵完又覺得不過癮,幹脆把那軟枕當成徐肅年,又抓著邊角使勁錘了幾拳。
“混蛋!”
“騙子!”
“混蛋!”
她一邊發洩,嘴裡也沒停,可她畢竟是個受過良好教養的大家閨秀,罵來罵去也不過就那幾個詞,最後手都打酸了,心情也沒能變好。
徐肅年翻窗進來的時候,正看到小娘子頭發散亂地一邊揮拳頭一邊喋喋不休罵人的樣子,若不是場合不對,他險些要笑出聲。
知道小娘子心裡不痛快,原想輕手輕腳走過來的主意瞬間變了,徐肅年關窗時刻意加重了幾分力氣,窗戶撞在窗框上,發出一聲悶響。
盛喬果然被這聲音吸引了注意力,霎時抬頭,正看到徐肅年無辜的眼神。
看到這個罪魁禍首,盛喬胸腔裡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了,立刻怒道:“你不是走了嗎?”
徐肅年說:“你還沒原諒我,我怎麼能走?”
盛喬哼一聲,“要我原諒你做什麼?我們已經沒有關繫了。”
徐肅年根本不承認,“誰說我們沒關系的。”
明明方才一個人的時候,還像個被點燃的炮仗似的。可在看到徐肅年之後,盛喬又莫名冷靜了下來。
她坐在榻上看著他,半晌開口說道:“你送我的東西我都還給你了,最底下還藏了幾十兩銀子,算是你這幾個月的工錢,從此你我兩清了。”
徐肅年卻說:“那是車夫徐少安給你的,你還給我,只能說是和徐少安兩清了。”
“但我還是徐肅年,我們的婚約未解,所以你和徐肅年還沒有兩清,我當然要來找你。”
兩人會鬧成這樣,根本原因就是他在她面前隱瞞了身份。盛喬方才刻意避開不提,就是不想說此事,沒想到這人竟然主動提起,還又提到兩個人的婚事。
“你……”
盛喬氣得說不出話來,想下床去趕他走,又覺得那樣實在失了儀態,好像她就佔了下風似的。
左右看了看,盛喬瞧見了手邊被她蹂躪了半晌的靠枕,用力朝男人站著的方向砸了過去。
她自覺已經用了全部力氣,但實際徐肅年打眼一瞧,就知道那枕頭根本砸不到他。
眼看小娘子眼睛都氣紅,徐肅年飛快往前走了幾步,在那枕頭將要落地之前,主動迎了上去。
枕頭砸在他胸口,滾了一圈落地。
“啊……”
徐肅年悶哼一聲,痛苦地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