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都是徐肅年先前送給盛喬的東西。
他假裝不明白什麼意思,淡淡抬頭,問鄭墨,“這是什麼?”
鄭墨卻懶得與他裝模作樣,將匣子扣上然後使勁往他懷裡一塞,說:“阿喬說與你兩清了。”
說完便轉身又回了濟善堂裡,並吩咐兩個護衛將門關上,無論如何都不要再去打擾阿喬。
兩個護衛小心翼翼地覷了徐肅年一眼,然後聽令照辦。
徐肅年面無表情地盯著手裡的匣子看了半晌,然後看了一眼那緊閉的院門,當真轉身走了。
鄭墨透過門縫看到了男人離開的背影,稍稍鬆了口氣。
她回到院子,盛喬正在窗邊的美人榻下坐著發呆,也不知道剛剛做了什麼,原本綰得好好的發髻變得有些散亂,斜插的一支玉簪在發尾將落不落地墜著。
鄭墨走到她旁邊坐下,替她扶正了發簪,有些無奈地說:“這是做什麼去了,怎麼頭發亂糟糟的。”
盛喬沒說話,看著她空空的兩手,問:“給他了?”
鄭墨到梳妝臺上挑了柄梳子,一邊給她重新梳頭發,一邊點了點頭,“嗯。”
盛喬乖乖坐了會兒,還是沒忍住,問鄭墨:“他已經走了嗎?走之前……有沒有說什麼?”
“我瞧著他離開才回來的。”鄭墨說道,“沒有,我將匣子給他之後,他一個字都沒說。”
她推測道:“大約也是知道自己騙了你,所以也無從辯解罷。”
盛喬聽了這話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秀氣的眉毛皺得緊緊的。
鄭墨幫她把頭發梳好,重新簪上發飾,然後從一旁的小桌上拿了一把手持鏡,想讓阿喬照照滿不滿意,不料卻見到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這又是怎麼了?”鄭墨疑惑不解。
其實盛喬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明明是她收拾了東西讓表姐幫她還給徐肅年的,也是她放了狠話讓人離開的,可不知為何,這會兒聽到他真走了,又有些不高興。
這樣反複無常的話,盛喬不想對鄭墨說,便只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沒事。”
鄭墨也知道這事沒那麼容易走出來,畢竟盛喬是真的對他生出了情意,不料卻被他騙了那麼久,想也知道阿喬心裡會有多傷心。
她無聲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絞盡腦汁地想找些高興的事同盛喬講。
盛喬其實並不想聽,但不願掃了表姐的一番好意,還是勉強撐著精神與她說了幾句。
鄭墨很有眼色,瞧出盛喬心不在焉,雖有些無奈,卻也沒再勉強,只又叮囑了幾句便先離開了。
鄭墨一走,盛喬離開由坐變躺,她撈起旁邊的軟枕抱在懷裡滾了一圈,然後把頭紮進軟枕裡使勁地蹭,沒一會兒剛梳好的頭發就又亂了。
可她根本無心顧及這些,反而覺得頭上的幾個簪子礙事,伸手揪下來想要往地下扔,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動作有點太粗暴,不小心抓到了幾根發絲。
雖然不疼,但盛喬還是瞬間紅了眼眶。
不再管自己的頭發,抱著枕頭小聲哭了起來。
這徐肅年果然就是一個大騙子!
從他們認識到現在,一直都在騙她!
騙她的同情,騙她的錢,最後還要騙她的感情。
盛喬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可憐了,這段時間一直被耍得團團轉也就罷了,最後竟然還對這個騙子動了真感情!
最可惡的是,她竟然還拉著他的手,到阿爹面前說要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