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盛懷義聽了之後卻笑了,然後對他說:“阿喬最近是不會見你的。侯爺大可不必這麼折騰自己。”
徐肅年微微一愣,沒想到盛懷義會這麼說,一時間沒掩住眼底的詫異。
盛懷義卻當沒看見似的,輕哼一聲,道:“還是說,你這樣子其實是做給我看的?”
“你早知道我會見你。”
雖是疑問句,但說這話的時候,盛懷義用的是篤定的語氣。
徐肅年沒說話,盛懷義也沒催促。
他端起手中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姿態看起來十分悠閑。
半晌,徐肅年緩緩笑了一下,眼底卻沒什麼情緒,他不怎麼走心地恭維道:“燕國公果然是聰明人。”
盛懷義亦輕勾了勾唇角,算是應下了徐肅年的這句誇贊,然後又繼續問道:“那這樣說來,昨天在馬場的那一幕,也是侯爺故意設計想讓我看見的了。”
在聽到這句話後,從昨晚到現在,便是在坦誠身份時,尚且能保持冷靜的徐肅年終於變了臉色,看向盛懷義的眼神中,也帶了更深一層的探究。
他當然是故意的。
當初的訂婚來的猝不及防,便是母親也沒說到底什麼原因,但他知道,自己對盛家來說一定是有什麼特別之處。
否則低調了這麼多年的燕國公府,不會選擇在家族最繁盛的時候,與同樣繁盛丹寧公主府結親。
烈火烹油,可從來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這段日子以來,盛國公明面上是向母親提了退婚,可暗地裡似乎也默許了他的拖延。
徐肅年由此就更加堅定自己的推測了。
昨晚對盛淙說的那些不過是個引子,他一直都知道,盛懷義才是那個真正拍板做決定的人。
徐肅年真正想要算計的,只有盛懷義。
一個原本就有利用價值的嘉婿,偏偏又能討得他寶貝女兒的關心。
這麼好的一樁親事,徐肅年不相信盛懷義捨得退掉。
但也沒想到,盛懷義竟能猜到他的算計。
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養出阿喬那樣傻乎乎的女兒來?
盛懷義彷彿看懂了他在想什麼似的,爽朗大笑了兩聲,然後才道:“能者多勞,越是聰明越想思慮周全,可實際上人活著不必太累,阿喬一輩子有我和她阿孃護著,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她過得開心。”
徐肅年沒說什麼,但心裡是十分贊同盛懷義這番話的。
這會他沒再沉默太久,很快就開口道:“我也會好好護著阿喬。”
聰明人打交道不必說得太透,這句已經算是表白和承諾了。
盛懷義看著他,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你大致猜到了我的目的,所以才會在昨天故意演那麼一出。”
“你還是喜歡阿喬,因此不希望退婚,是不是?”
沒想到他就把這話說出來了,徐肅年皺了下眉,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毫不猶豫地將心裡話說出來,“騙阿喬這件事,我的確是有苦衷。但我對阿喬的心,日月可鑒。”
聽到這話,盛懷義笑了一下,說:“你真的很聰明,我也可以同你說句實話,你的確算準了我的心思。”
徐肅年眸光微微一亮。
“因為你昨天那一出,我的確猶豫了,這樁婚事我確實不想退。”
徐肅年沒再剋制,臉上很快顯出驚喜之色。
但緊跟著,盛懷義又道:“但那是昨天。”
徐肅年臉色一沉,“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現在改主意了,因為我忽然覺得你們並不合適。”
他看著徐肅年一寸寸冷下來的臉色,毫不客氣的說:“你心思實在太深,並不適合阿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