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從前還不夠低調麼?我連門都不怎麼出誒,宴會也不參加,甚至外間很多人根本不知道盛家還有個三娘子,就這樣還……”
說著說著,盛喬又忍不住委屈起來,“誰知道他在哪見到的我呀,既不退婚也不敢見我,真是煩死人了。”
原本鄭墨覺得盛喬這想法有些過於離譜,端陽侯是個什麼樣的人,會因為兒女私情,默默地做這麼多事?
可她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默默捋了一遍,也覺得除了男人的單相思之外,實在找不到另一種解釋。
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盛喬,鄭墨不負責任地亂猜,“興許是端陽侯長得太醜了,心中自卑,所以才不敢見你罷。”
她本是隨口一句猜測,卻不知盛喬竟真的順著這話往下琢磨。
徐肅年不敢面對她,一定是有什麼地方拿不出手。
或許表姐說得沒錯,他就是容顏有瑕。否則為何先前兩家幾次相看,連徐家最小的三郎君她都見到了,就是不見徐肅年這個正主的影子呢?
不知是不是話本看多了,總之盛喬最近的想象力愈發泛濫。
她一下子想到了一個出身高貴,卻長相醜陋,且性格偏執病態的寡言男子,在一次偶然中遇到了年輕、活潑、明媚、開朗、善良、大方且長得像天仙一樣的漂亮小娘子,當然這個小娘子就是她。
他瞬間驚為天人,從此對她一見鐘情,並發誓非她不娶。
可男人實在太自卑了,不敢表白,幸而還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出身,成功與夢中的女神聯姻,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敢見她,怕她會嫌棄自己,所以還特意找藉口離開長安,也是想避開見面的機會。
只等屆時婚期一到,就算她在婚後發現不對勁,也已經反悔不得了。
盛喬不算膽小,這會兒卻被自己的想象嚇到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鄭墨看著外面的豔陽天,奇怪地問:“阿喬,你很冷嗎?”
盛喬搖了搖頭,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再繼續胡思亂想了。
可她越是不想去想,就越是忍不住要亂想。
當晚睡覺,她甚至還做了噩夢。
夢中,她不知是去做什麼,反正是在一處高樓邊憑欄遠望,欣賞窗邊美景。
忽然不知從哪傳來一陣奇異的腳步聲,她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去看,卻什麼人都沒看見,只得重新扭過頭去。
但很奇怪,周圍分明沒有人,她卻總覺得有人在背後默默盯著自己似的。
這感覺讓她渾身不舒服,盛喬下樓想要去找,最後不知怎麼竟尋到了一處深山老林裡,她大著膽子喊人,“有人在嗎?”
“有人在嗎?”
叫了半天都沒有人回應,盛喬疑心是自己看錯了,其實根本沒有人在。
她轉身要走,卻正撞上一張驟然放大的面孔。
然後,盛喬就被嚇醒了!
她喘著粗氣從床上坐起來,臨間的琥珀聽到動靜,披著衣裳走進來,見她滿頭冷汗,忙去拎了壺熱水過來給她擦臉,“小娘子,您怎麼了?”
盛喬拿溫熱擦了擦臉,還有些驚魂未定,“做了個噩夢。”
琥珀想要留下陪她,盛喬不想耽擱她睡覺,沒答應,趕她回去好好休息。
但等琥珀走了,她其實也根本睡不著,一閉眼就覺得彷彿周圍有人在看自己似的,於是就這樣睜眼到天明。
用午膳的時候,徐肅年發覺盛喬今日實在有些精神萎靡,仔細觀察,眼底竟還有兩圈青黑的痕跡。
“昨晚沒睡好?”他關心道。
盛喬沒什麼精神地點了點頭,伸手想去夾菜,但夾了半天都沒有夾到一個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