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裘谷波邁著大步離開,留下乾元柏一個人站在那發呆。
許久,陰風襲來,乾元柏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四下,抱著胳膊一溜煙地跑了。
此時的裘谷波一個人坐在海灘上,思考著下一步該做什麼?
下一步他只能有兩個選擇,直接去找黑雲的那些丁詢問訊息,但是這條路太難走,黑雲的人一向守口如瓶。
既然黑雲這條路走不通,就只剩下一條路可走了——冥耳。
冥耳脫胎於紅黑黨,紅黑黨又屬於袍哥會中以盜竊為主的團體。因此,為了方便行事,他們必須四下遍佈眼線收集各類訊息,不僅長期蹲點,甚至還賄賂衙門中人。
民國之後,紅黑黨的勢力越來越大,他們同時也發現,自己盜竊賺來的刀口錢,遠不如販賣各類情報賺得多,也安全得多,於是紅黑黨逐漸脫離了袍哥會,還改名為貓耳。
貓耳在延續了袍哥會一部分規矩的同時,也開始立下了自己的江湖規矩,同時變得更為隱秘。
民國八年,也就是1919年,貓耳正式對外自稱為“冥耳”,併成為了民間第一大情報組織,他們販賣著各類情報,軍事、商業等等,只要你願意出錢,他們甚至都能幫你查出目標一年來每天都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吃過什麼。
冥耳組織遍佈全國,滲透進了各行各業當中,雖然有賺頭,但危險性也極大,畢竟江湖上各類組織對冥耳深惡痛絕,但可悲的是,他們又都離不開冥耳。
曾經有段時間,江湖上各派別對冥耳進行了一次所謂的圍剿,希望徹底剷除這個對大家威脅都很大的組織,可結果是,在這次圍剿行動之前,其中十二個門派的頭頭,都在同一天死於非命。
這個臨時組建起來的同盟,也悄然無息地解散,從此,再也沒有人提出要剿滅冥耳。
同時,就算對冥耳黑吃黑,也會遭受冥耳最嚴厲的懲罰,所以,冥耳定下的規矩,至今為止,沒有人敢打破。
當然,在甬城也有著冥耳的分舵,裘谷波不僅認識分舵的舵主,而且還曾從他手中買過訊息,雖然很昂貴,但訊息的準確性是百分之百。
只要買到訊息,裘谷波每次都是一抓一個準,從未失手過。
但即便是這樣,裘谷波也沒有與冥耳甬城分舵建立起什麼所謂的交情,第一,對方除了正事之外,多餘的話一句不說。
第二,裘谷波也不願意長期與冥耳打交道,因為冥耳的人很聰明,他們非常願意和官府中人搭上關係,特別是警察。
冥耳的慣用手段是,賣訊息給警察會逐步抬價,然後平衡價格,做出一副要與此人長期交易的模樣,等某日這名警察要辦大案,同時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來的時候,冥耳就會以“情報交換情報”作為誘餌,將這名警察發展為自己組織的下線。
如果這名警察在冥耳的幫助下,逐步平步青雲,冥耳還極有可能將其徹底吸收為組織的一員,再利用這名警察,發展政|府中的其他對冥耳有用的官員。
深知冥耳慣用手段的裘谷波,只有在萬不得已的前提下,才會選擇去他們那裡購買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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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進屋內的同時,唐安蜀也推開了二窟後院那間屋子的大門。
門被推開的瞬間,柳落渠的短劍已經放在了唐安蜀的脖前,坐在桌旁的伍四合也在同時舉槍對準了他。
柳落渠將門關上,笑道:“安蜀,這兩天還好吧?”
“還好,我能坐下來說嗎?”唐安蜀面帶笑容,在得到伍四合的點頭允許後,坐了下來,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茶,喝完潤了潤嗓子,這才開始不慌不忙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全盤告知。
等他說完,已經臨近中午了。
雖然柳落渠早已放下了短劍,但伍四合依然緊握著手中那支自來得,在心中判斷著唐安蜀話裡的真假。
“事情就是這樣,我自己拿不準,所以回來找你們商量,我到底要不要幫這個沈青夢。”唐安蜀分別看了看柳落渠和伍四合。
柳落渠笑道:“我不喜歡在這方面動腦子,伍師兄,你怎麼看?”
伍四合終於將槍放在桌上:“如果說沈青夢與僱主、孫三都有聯絡,那麼為什麼在明知道情報有誤的前提下,依然讓我們去劫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