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院桂花屋中,沈青夢再次面見影爺,將自己與唐安蜀會面的經過詳細告知。
當然,她隱瞞了詢問唐安蜀如何攻打楔子島的事情,她很清楚,一旦影爺知道這件事,她會立即命喪當場。
不過,她更清楚,唐安蜀不會將此事外洩。
“這麼說,唐安蜀有很大可能認為我就是真正的僱主?”影爺在屏風後問道。
沈青夢背對著屏風而立:“他不會這麼輕易就上當,他這麼年輕就能繼承袞衣地相的名號,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又怎樣?雖然他的確是袞衣地相,但並沒有得到地師會的肯定,如他師父一樣,他們師徒所謂的袞衣地相的名號,都不過是江湖上的抬愛而已。”影爺不屑道,“如果他真的有那麼大的能耐,他早就投靠到了某個大帥的麾下,不會像現在一樣四處流浪,顛沛流離。”
沈青夢不語,只是安靜地聽著,她可不那麼想,在她眼裡,唐安蜀比影爺難對付多了,因為她根本就看不透唐安蜀這個人,那個青年就好像是隨時都在變化的一塊奇石,怪異又堅硬,你永遠不知道石頭裡面藏著的是什麼東西。
影爺又道:“你按照計劃將一半地圖給他之後,他有什麼反應?”
沈青夢道:“他問我,要什麼條件,才肯給剩下的一半。”
影爺問:“嗯?”
沈青夢立即道:“我按照您的指示,告訴他,如果要得到剩下一半,就必須立即前往磔獄,不要再在甬城逗留。”
影爺道:“只要我們手上有地圖,唐安蜀就必須與我們合作,即便是他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僱主,但他需要地圖,當他再來找你,要求剩下那一半地圖的時候,你再告訴他,必須在他的隊伍裡,增加一個人,至於是誰,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沈青夢點頭:“我明白了。”
“但是……”影爺話鋒突然一變,“唐安蜀眼下還有另外一條路可走,他可以去找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冥耳。”
沈青夢一驚,轉身看著屏風:“如果他去找了冥耳,不就能知道您的身份了嗎?”
影爺冷笑道:“和冥耳做買賣可沒那麼簡單,一次只能買一份情報,你覺得,他是會問磔獄的情報,還是會問我的身份?”
沈青夢不語。
影爺又道:“如果我的身份敗露,毫無疑問,就是你出賣了我!”
沈青夢趕緊跪下:“賤婢不敢。”
“賤婢?”影爺不屑的笑聲又傳來,“你算不上,你只是個娼婦。”
沈青夢跪在那,咬緊了自己的嘴唇。
唐安蜀不會一個人去見冥耳的人,其一是眼下的情況危險,獨立行動他會吃虧,其二是這樣做,也好讓柳落渠和伍四合放心,畢竟三人現在都只是表面上互相相信。
冥耳的人會在哪兒?
會在任何地方,也許夜半的更夫是他們的人,也許街邊的貨郎也是,但不管在全國什麼地方,要見冥耳的人,必須要先找到本地最大的貓及乞丐的聚集地,再想辦法從其中打聽冥耳的下落。
“為什麼要找貓和乞丐最多的地方?”伍四合很疑惑地問。
柳落渠解釋道:“冥耳以前叫貓耳,之所以這麼叫,是因為他們將自己比喻成為貓,靈活且無所不知的貓。”
伍四合搖頭:“為什麼不叫鼠耳呢?”
唐安蜀笑著解釋道:“貓屬於家養動物,能隨意進入宅邸,老鼠則不然,冥耳的意思是,他們能像貓一樣大搖大擺地出入四下,讓人喜愛,不會象老鼠那樣人人喊打。”
“原來如此。”伍四合明白了,不過他又問,“那為什麼又改叫冥耳?”
唐安蜀又解釋道:“古時,認為貓能為人們造福,之所以會這麼認為,主要源於貓能捕獲危害莊稼的田鼠,同時,也認為貓能辟邪,特別是黑貓,傳聞黑貓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其他顏色的貓雖然看不見,卻能用耳朵聽見,即便是鬼魅的腳步聲,所以,貓耳最終改名叫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