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舊岔開話題:“班警官,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儘管開口。”
班魯道:“那您能幫我查查,為什麼新港的有錢人和洋人都沒事嗎?”
“班魯!你這不是抬槓嗎!?”高德舊雙眼瞪圓,“那事發之日,舊城那邊就派兵封鎖了新港,那你們是不是事先知道呀?封鎖之後,也不顧我們的死活,那你們什麼意思呀?”
班魯麻木地回答:“新港是洋人的租界,你也給洋人辦事,洋人都不管你們,我們怎麼管?”
高德舊氣壞了:“就算是租界,那也是洋人從中國人手裡租來的,這裡還是中國人的地方不是?傅大帥是甬城的都督,他為啥不管我們的死活呢?眼睜睜看著新港的百姓慘死?”
班魯起身來:“是呀,為什麼呢?”
說完,班魯朝著高德舊傻乎乎一笑,邁著沉重的步子緩緩離開。
高德舊看著班魯的背影,原本還在生氣的他,最終還是長嘆一口氣。
高德舊看著地上那幾十具屍體,喃喃自語道:“天地不仁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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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樓指揮所內,桌上鳥籠中的那隻鸚鵡對陌生環境感到很不安,不斷在籠中蹦來跳去。
鳥籠旁的裘谷波雙手撐著額頭思考著。
雄黃在對面就著鹹菜吃饅頭喝粥,不時抬眼去看裘谷波。
“晚了,現在帶回來什麼情報都晚了。”裘谷波終於直起身子來,“其實蛇心島來電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雄黃道:“聽你的意思,不如說,從一開始,我們就輸了。”
裘谷波搖頭:“我們所做的,無非就是變被動為主動。”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爆炸聲,兩人同時看向門外,裘谷波起身正欲走出去的時候,一名士兵灰頭土臉地衝進來:“報告!敵人朝我們開炮了!”
裘谷波立即跟著士兵走出,雄黃也趕緊放下筷子。
兩人走出城樓後,看到城樓上一堵牆被炸開了一個窟窿,後面還躺著一具血肉模糊計程車兵屍體。
裘谷波立即拿出望遠鏡朝著下方搜尋著:“炮從哪兒開啟來的?”
一名軍官上前,指著下方的一個山丘:“那邊,他們就開了一炮,然後就把那門炮拖下去了,我們想還擊都沒辦法。”
“這個距離怎麼還擊?”裘谷波搖頭,他雖然懂槍,但對炮毫無概念。
“除非他們再把炮拖上來,否則我們開炮還擊也是白白浪費炮彈。”雄黃用望遠鏡觀察著,“只要他們躲在山背面,要想打中,很大程度上得靠運氣,迫擊炮雖然沒有射擊死角,但這個距離太遠了。”
裘谷波看著雄黃:“那他們怎麼打上來的?”
雄黃解釋:“這個距離,山炮和野炮就算高低射界不夠,也可以借用地形來彌補。”
裘谷波皺眉:“那我們只能白白捱打?”
“我們如果把火炮拉上城牆,炮身的位置低於城牆掩體,加上俯角不夠等因素,哪怕是墊高炮身,也會在城下一千米甚至更遠的距離形成火炮射擊盲區,總不能把炮身後方舉起來朝著下面射擊吧?”雄黃看著城下的位置,“這就是蔡先生為何不同意把火炮拉上來的原因,合適的位置有迫擊炮對付他們攻城的步兵就可以了,如果他們再開炮,可以讓城內的炮兵還擊。”
此時,兩名士兵抬著死去士兵的屍體慢慢走過,裘谷波咬牙道:“必須還擊!哪怕做個樣子!否則對士氣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