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跪下了,求他簽字畫押認罪。”張定鋒回道,“而且蔡千青料到李丞豐會在飯菜裡下毒,當他死後,看守發現他手裡捏著一柄快手鏢,看樣子,蔡千青原本打算與李丞豐同歸於盡,但最終不忍下手。”
“子女就是爹孃的附屬,就是爹孃的私產,千百年來幾乎人人都這麼以為,所以我才可以定下‘以孝殺人’之計。”胡深淡淡道,“因為,以眼下的形勢,在毫無證據的前提下要審判蔡千青,我們毫無勝算,所以,我們只能卑鄙無恥地抄捷徑,蔡千青如若不認罪,如若不被其父逼死,我也無法對他下手。”
榮平野道:“就算那樣,師叔您有所顧忌,大可將此事交給我來辦。”
“你懂什麼。”胡深道,“蔡千青必須死在他爹手裡,我一開始就是這樣計劃的,誰叫他蔡千青那麼倒黴,成了李丞豐的兒子呢?”
榮平野道:“不管怎樣,這次我們贏了,恭喜師叔!”
胡深冷冷道:“死人了。死的還是一個地相,一個人才,這種大悲之事,值得恭喜嗎?”
榮平野拍馬屁拍到馬腿上,臉色很是難看,低頭不再說話。
張定鋒問:“師叔,蔡千青的屍身如何處理?李丞豐又如何處置?我認為,此人知道太多,活著始終是個麻煩,得讓他永遠閉嘴。”
等了許久,胡深才微微側頭道:“不用管,自然會有人去辦。”
張定鋒又問:“那李丞豐呢?”
胡深道:“我說了,不用管,這種自私自利的雜碎,自然會有人收拾。”
張定鋒道:“知道了,師叔您歇著吧,我們退下了。”
張定鋒退出房間,關門的那一刻,卻看到轉過身來的胡深已是淚流滿面。
在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張定鋒和榮平野聽到了房內的哭聲。
胡深為何哭?
是因為他兇獸纏身,所以喜怒無常?還是他因為人才不被己用,不得已坑害,故心痛惋惜?亦或者此時此刻的悲傷,真的是發自內心?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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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府門口,看守小四早已離開,但裘谷波依然站在那,手中捏著那顆夜明珠。
接完電話,得知蔡千青死訊的裘移山走出屋子,穿過前院來到大門口,站在裘谷波的身後。
此時,門外走過滿臉喜悅的更夫,更夫一邊走一邊敲著鑼:“大喜!大喜!罪魁禍首蔡千青已經伏法!”
裘移山抬腳朝著門口走去,想要制止那更夫,誰知道更夫看到裘移山相反迎了上去:“裘大人,大喜呀,蔡千青這個殺人無數的魔頭終於死了。”
裘移山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點點頭,那更夫又敲著鑼往前小跑著。
此時,那些原本已經睡下的百姓紛紛走出來,在街頭互相祝賀著,就像是大年初一的清晨。
裘谷波捏著夜明珠,扶著大門慢慢坐在了門檻上,眼淚在百姓慶祝的鞭炮聲中落下。
那天,裘谷波在門口坐了一整夜。
那天,裘移山陪著自己的兒子也坐了一整夜。
同為人父,裘移山不明白,為何李丞豐要活生生逼死自己的兒子?
父母給予孩子生命,就有權力主宰他的一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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