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移山安慰裘谷波道:“兒子,聽爹一句話,彆著急,車到山前必有路。你現在這副模樣,爹雖然著急,但也知道你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孩子了,以前你整日嘻嘻哈哈,想當個天下第一神探,經歷這些事之後,你成熟了,穩重了,也沒有那麼衝動了,最重要的是,你也知道娶媳婦兒了。”
裘谷波看著裘移山勉強一笑:“爹,我一直以為你和娘會嫌棄沈姑娘。”
“你真以為你爹你娘就那麼迂腐不堪?”裘移山搖頭道,“你是我們的兒子,你的性格脾氣我還不知道?你喜歡上沈姑娘了,肯定有你的原因,沈姑娘也必定有過人之處,就算她出身青樓,那也不代表她不能成為一個好妻子,過去怎樣無所謂,大不了人家背後說說我們裘家的閒話,最重要的是,你們倆下半輩子要幸福快樂。”
裘谷波點頭:“謝謝爹。”
裘移山又拍了裘谷波一巴掌:“我是你爹,你跟你爹客氣什麼呀,誒,對了,夜曇花你查得怎麼樣了?”
裘谷波搖頭:“我不想抓他了。”
裘移山有些詫異:“為什麼呀?”
裘谷波道:“在這個世道,抓住一個夜曇花,只能了卻咱們裘家三代的心願,實際上根本無法彰顯所謂的正義,我們該抓的是那些躲在罪惡陰影中的王八蛋,只可惜,現在我們做不到。”
裘移山笑著指了指裘谷波,那是欣慰的笑。
裘谷波也笑了,卻是無奈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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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城新港海警死牢中。
李丞豐將食盒中的飯菜端出,擺在桌上的時候,蔡千青站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李丞豐刻意迴避著他的眼神:“這些都是你小時候愛吃的,我請了甬城最好的廚子做的。”
蔡千青看著桌上:“想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話,胡深不應該派你來,因為你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李丞豐尷尬道:“吃飯吧,別說這些了,你肯定餓了。”
蔡千青道:“你何必扮演慈父呢?你現在恨不得拿把刀逼著我在認罪書上簽字畫押。”
李丞豐嘆了口氣:“兒子,我是你爹,這個事實永遠改變不了。”
蔡千青道:“對,你是我爹,我是你兒子,改變不了,但並不代表,我必須要對你言聽計從。”
李丞豐忍了忍:“兒子,你若不認罪,我們李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都得遭殃!”
蔡千青笑了:“那就太好了,你們早就該死了,你們當年合謀陷害夏家的時候,就該死了,那時候我就說過,報應遲早會來。”
李丞豐強忍著怒火:“你一條命,換我們幾十條命,你這是在積德呀!”
“為誰積德?為你?”蔡千青冷冷地看著李丞豐,“你當我是你兒子嗎?天下間沒有當爹的下跪求兒子去死的!而且還是不問緣由,不分黑白!”
蔡千青說到這的時候,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此時此刻,他並不是地相單睛花狐蔡千青,只是一個心中傷痕累累,失望透頂,想要一個答案的孩子。
李丞豐站起來,指著蔡千青道:“那你還當我是你的爹嗎?古語云……”
“閉嘴!”蔡千青打斷他的話,“別說古語古語的了,你讀的書,明白的道理遠遠不如我,你很清楚和我講道理,那是自取其辱。”
李丞豐暴跳如雷:“但我是你老子!你就得聽老子的!你要是不聽老子的!老子就……”
蔡千青走近李丞豐:“不聽你的會怎樣?大義滅親殺了我?夏家人被你害死的那天,你已經殺了我一回了,你還想再殺一回?”
李丞豐被說得啞口無言,最終他只能使出殺手鐧,那就是跪下,給兒子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