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公子摘下自己的禮帽:“噓——”
張志武感激道:“您是我爹的摯友,忘年交,我爹以前常說起你,每每提起,都是讚不絕口,說您不負‘通天王爺’的封號。”
安望海皺眉道;“什麼封號,那就是個諢號,我的確是你爹的摯友,不過是痔的痔,我和你爹之所以能認識,是因為我們倆都得過痔瘡,去看大夫的時候認識的。”
張志武笑道:“安先生真愛說笑。”
安望海抬手道:“我不姓安,我姓管,全名管閒事。”
張志武一愣,尷尬一笑,又問:“那安,不,管大哥準備去哪兒呀?要不您隨我去順天府吧,我張志武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安望海看向窗外:“你安心過好你的日子,完成你的爹的遺願吧,我要去甬城。”
張志武問:“甬城?”
安望海道:“對,甬城,我要去救我的兄弟。”
張志武一臉疑惑:“兄弟?有什麼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安望海只是搖頭,喃喃道:“希望救到,如果救不到,那麼他沒做完的事兒,我接著做,而那些害他的人,我一定會讓他們家破人亡,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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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正賢領著嚴振國和薛匯川來到甬城東營地的時候,未費什麼周章就找到了那家名為“往生”的棺材鋪。
此時此刻,東營地的百姓們除了繼續往日那貧苦不堪的生活外,剩下的時間不是用來整修自己破爛不堪的窩,就是用來感傷因為浩劫而離世的親人。
所以,貧民窟這間價格公道,手藝還算不錯的棺材鋪自然是人滿為患。
樂正賢看著圍滿人的棺材鋪門口,吩咐嚴振國和薛匯川道:“你們在這等著。”
樂正賢說完擠進人群,往棺材鋪裡面看著,尋找著裡面的上了年紀的人。
原本以為可以輕鬆找到祝融的他,卻發現棺材鋪中竟然有三個老頭兒:戴墨鏡的老頭兒似乎什麼也看不見,所以坐在門口曬太陽,不時與街坊聊兩句。旁邊桌前坐著的老頭兒是個戴眼罩的獨眼龍,埋頭在那記錄著客人對棺材的要求。剩下那個雙眼炯炯有神的老頭兒則現場製作著棺材,忙得滿頭大汗。
“請問一下,這家棺材鋪的老闆是誰呀?”樂正賢問旁邊的一個胖子。
胖子道:“這是三兄弟開的,所以三個都是老闆,不分彼此,你要定棺材,跟三爺說就行了。”
樂正賢又問:“誰是三爺?”
胖子道:“那個提筆的就是三爺潘天祿,戴墨鏡的是大爺潘天福,做棺材那位是二爺,叫潘天壽。”
樂正賢點頭道:“天字輩,名字按照福壽祿來的。”
胖子道:“對呀,他們三人可好了,好多出不起錢的,他們都免費給做棺材,就是很多時候時間趕不上,死太多人了,都怪那個狗日的蔡千青!”
樂正賢皺眉:“那個蔡千青現在怎麼樣了?”
胖子搖頭道:“聽說被關在新港海警總局,至於怎麼處置,還不知道,說是要公開審判,還找的洋人法官。”
樂正賢點點頭,知道現在不是找祝融的時機,只得走出人群回到嚴振國和薛匯川處。
嚴振國問:“賢長官,怎麼樣?”
樂正賢道:“不要叫我賢長官,叫我大哥,現在這種時候,我們絕對不能暴露身份。”
嚴振國道:“是,大哥。”
薛匯川看了一眼棺材鋪:“大哥,找到人了嗎?”
樂正賢搖頭:“有三個老闆,不知道誰才是,現在時機也不對,我們晚點再來。”
嚴振國四下看著:“那我們先找個客棧歇腳吧。”
樂正賢道:“出了東營地往北的街口有一家客棧,你們在那裡等我,我去一趟新港,傍晚前就回來。”
說完,樂正賢轉身離開,嚴振國和薛匯川等了等,確定沒有人注意他們,這才朝著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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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忠背後的胡深在這種時候出現在甬城,這不僅讓裘谷波等人很是詫異,更讓張輔之吃驚。
張輔之原本以為胡深會永遠躲在暗處指示,沒有必要絕對不會現身冒險,沒想到他不僅來了,而且絲毫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就是以奉化新軍參謀長的身份大張旗鼓地從城門走進來的。
休兵談判期間,胡深的到來自然沒有任何問題,不過張輔之依然擔心出問題,所以將新港其它地方的民團都給調撥過來,二十四小時保護胡深。
胡深站在張輔之的書架前,面無表情地看著,旁邊依然跟著那個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