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太多了,一個坑一個人,根本挖不過來,乾脆就挖個大坑,埋一層填一層土,反正大多數屍體已經面目全非,也不知道誰是誰了。”辛廣運站在坑邊。
伍四合嘆氣道:“子不能庇父,君無可保臣。寧做太平犬,不做亂離人。”
柳落渠走到兩人之間:“我還是不明白,為何蔡先生就能算到,他會成為替罪羊?怎麼也輪不著他吧?”
“為何輪不著他呢?應該是他,也必須是他。”辛廣運看向甬城的方向,“他是唯一的外來者,又是地相,別忘了,剿滅海神邪教的時候,他用了一招以邪制邪。”
柳落渠納悶:“這都能成為證據?”
辛廣運道:“抓個替死鬼出來,只是為了給甬城的百姓交代,在這種時候,蔡先生是不是罪魁禍首重要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要想盡辦法讓百姓們相信他就是,然後就簡單了,一句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就可以定罪了。”
伍四合道:“看樣子,我們必須儘快趕到北京,去找那個通天王爺安望海。”
辛廣運抱拳道:“兩位,一路保重,蔡先生就全靠兩位了。”
伍四合道:“定當盡力而為。”
柳落渠卻道:“如果找不到安望海,蔡先生就死定了,就算我們和他沒什麼交情,但是他把我們從牢里弄出來的,我這個人很簡單,欠錢得還,欠人一條命更得還!”
辛廣運默默點頭,看著兩人上路,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兩人遠去後,辛廣運才喃喃道:“不知道安望海來的時候,是來對付胡深的呢,還是來給蔡先生報仇的。”
老天爺呀,你是真的瞎了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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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蜀看到那條地下走廊的時候,便知道如果沒有宇文定領路,他們貿然進入只能死在這裡,因為走廊中佈滿了各種根本無法破解的機關。
宇文定站在一側的石壁之前,慢慢地按下上面一顆顆凸出的石頭。
石壁上的石頭平凡無奇,任誰都想不到要停止機關必須按動這些石頭,而且沒有任何提示而言。
“除了我之外,沒人知道該如何透過這條走廊。”宇文定按下最後一塊石頭後,面向走廊,“而且機會只有兩次,第一次按錯,走廊內的保險就會開啟,第二次按錯,海湖的水就會倒灌而入,食人魚會跟隨海水一起進入走廊之中,到時候就算原本的機關失效,也沒人可以透過這遍佈食人魚的區域。”
唐安蜀此時疑惑的是,為何宇文定要讓他清清楚楚看到按下石塊的順序?
他想幹什麼?為什麼不讓自己迴避?
帶著這個疑問,唐安蜀跟著宇文定慢慢走過了那條遍佈浮雕和壁畫的走廊,走廊之中還放著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甚至還有堆滿金銀器皿的箱子。
“人的貪慾是永無止境的。”宇文定邊走邊說,“這裡的財寶都是真的,即便是機關失效,這些浸滿毒藥的財寶也會讓人的貪慾爆發,最終自取滅亡。”
再次的說明,意味著什麼呢?唐安蜀在心裡想,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打木陵簡的主意?
來到走廊前的那扇大門時,唐安蜀留意到門口一側放著不少石匠的工具,而門上的圖案明顯還沒有雕刻完畢,但能清楚看到三個東西的大致輪廓。
宇文定指著門上道:“我在這裡幾十年,每次想下手雕出那三頭兇獸的圖案時,都不知道如何下手,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那些兇獸原本的模樣。”
唐安蜀不解地問:“宇文前輩,我還是不明白,兇獸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幅月光一丈圖你已經看過了,那幅圖原本是藏在地師會的萬言閣中。”宇文定用手摸著門上的圖案。
萬言閣?唐安蜀回想起胡深曾對自己敘說的回憶,按照那時的說法,關於陵簡的一切都是從那裡開始的,所謂的胖師父也是在那時候將那把血紅色的鑰匙交給胡深的。
唐安蜀此時並未再次提及那把鑰匙的事情,因為他第一次告訴宇文定的時候,宇文定似乎完全對那把鑰匙不感興趣,給唐安蜀一種那把鑰匙可有可無的感覺。
“月光一丈圖原本藏在萬言閣的萬言石之後,為什麼要藏在那?是因為祖師爺將降服的三頭兇獸鎮在其中,傳說不管是誰要動那萬言石,都會被兇獸纏身,死於非命,所以,多年來,沒人敢靠近萬言石。”說罷,宇文定看向唐安蜀,“除了一個人,那就是你師父。”
唐安蜀搖頭,表示自己不明白,因為沒有任何前因後果,加上胡深所說和宇文定所言出入太大,加之線索太少,他無法辨別兩人到底誰說的是真,誰又是滿口胡言。
宇文定又笑了:“你不懂當然正常,因為你師父所告訴你的,只是他勉強拼湊起來的回憶碎片,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是當局者,我們是旁觀者,簡而言之,是他開啟了萬言石,拿走了月光一丈圖,釋放出了三頭兇獸。”
唐安蜀聽到這立即道:“宇文前輩,您的意思是,我師父在開啟萬言石的時候,就被三頭兇獸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