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黃坐在辛廣運身邊,看著他掏出甬城地圖來,在地圖上做著標記。
雄黃道:“看樣子,地下的佈局比之前想象中的還要大。”
辛廣運指著地圖道:“我們是從教堂下去的,從時間上來算,應該是走的直線到的江府,所以花的時間比較少,你先前也看到了,下面的地道不普通,開始那段像是礦道,越往後越堅固,而且通道兩側還有很多生鏽的兵器,應該是兵道。”
雄黃應聲道:“所以,這地道至少存在上百年的時間了。”
辛廣運道:“也許還不止。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現在的新港教堂,在從前,是甬城的舊糧庫,鬧義和團的時候,糧庫被燒,後來給洋人賠款,把新港租借出去後,那裡就建了教堂,江府在甬城也有歷史了,以前是甬城大戶王家的,所以,這四通八達的地道,必定都與城中的老建築相通。”
雄黃搖頭道:“甬城內的老建築有多少呢?”
辛廣運想了下,在地圖上指著:“舊城的都督府,八王院,甬城警局,新港的張府、李府、江府、洋人教堂、海警總局……哦,對了,還有舊城的老衙門,就是現在的裘府。”
雄黃抬眼看著辛廣運:“下面的地道應該還可以通向城外。”
辛廣運道:“這是肯定的,古代的兵道都是四通八達,而且肯定通向城外,一來是可以對圍城之敵進行奇襲,二來是可以在城陷之後,潛伏下來,繼續抗敵。”
雄黃看著那鳥籠道:“我現在回地道,沿著方向回到舊城,把這些事馬上轉告給裘谷波。”
“也好,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搶時間。”辛廣運說著將旁邊的鳥籠遞給雄黃,“你快走吧,注意安全。”
雄黃來到門口,和苦參點頭示意後開門離開。
班魯坐到辛廣運身邊道:“明天我們幹嘛呀?這新港這麼大,我們上哪兒去找那兩個人呀?”
“海警總局。”辛廣運閉眼道,“苦參,我休息一會兒,醒來後換你。”
苦參“嗯”了一聲,倚門而立,靜靜地聽著外面。
班魯上前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在海警總局?”
辛廣運道:“蔡先生派他們去的時候,曾經說過,如果他們被追捕或者有突發情況,就躲在海警總局或者附近的地方,他會派人去接應他們。”
班魯一愣,頓時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這事就連裘捕探都不知道?”
辛廣運也不解釋什麼,只是翻了個身準備好好休息,突然間,辛廣運起身來,睜眼道:“糟了!”
苦參皺眉問:“怎麼了?”
辛廣運嘆氣道:“雄黃去見罌粟了。”
苦參奇怪地問:“你怎麼知道罌粟來了?”
辛廣運道:“昨天在教堂內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夜梟他們不可能不察覺,我估計,就算蒼耳不下達命令,罌粟也會來檢視,因為按照常理,這類的行動,領隊的應該是二哥。”
苦參退回去靠著門:“事已至此,又能怎樣,聽天由命吧,二哥很聰明的。”
辛廣運嘆氣道:“再聰明的人也過不了情關。”
班魯在一旁聽得稀裡糊塗的,如今的他,只能祈禱著明天前往海警總局時,能順便去醫院看一眼,但願父母平安無事吧。
班魯在祈禱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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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地道中的雄黃覓著自己在牆角留下的記號往回走著,他很清楚,如果在地道中遇不到罌粟,也會在教堂地窖中看到她。
一定可以看到她,她一定會來,她知道我在,肯定會來。但是蒼耳會放她來嗎?她現在是不是變了?她現在叫御米,是不是就代表著她拋棄了過去的一切。
返回的途中,雄黃滿腦子都是這些平日間他不敢去想的念頭。
忽然間,雄黃看到前面一個人影立在那,他下意識將手扣在腰間的快手鏢上,但隨後他鬆手了,因為那人點燃了手中的火摺子。
站在那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罌粟,也就是現在夜梟小隊中的御米。
“我知道你會來。”雄黃長吁一口氣,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很擔心自己會上前抱住御米。
御米在旁邊的地面上撿了些破布和木頭,平靜地用火摺子點燃。
火光騰起的時候,照亮了御米,雄黃才發現此時此刻的她不僅面無表情,而且已是全副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