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得好,孩子。沒被警衛逮住吧——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像個街頭混混剝削乞丐?”帝國繼承人丟開羽毛筆,“你在為帝國做事,別和見不得人的清道夫一樣,成嗎?”
尤利爾真想開口反駁,但他不知道要說什麼。於是,他立刻意識到這份情緒是從使者身上傳遞而來的。
使者一聲不吭。
學徒沒等到預想的回答,放鬆之餘竟有些遺憾……看來在先民時期,喬伊比我想象中要審時度勢得多。不過,這會不會說明他其實知道自己說話時有多招人煩?
“你完成了任務。”麥克亞當終於抬起頭,“而我是個賞罰分明的人。”
“我很清楚你是什麼人。”使者停頓片刻,“我殺了橡巖堡的騎兵。”
“還欺騙了伊蓮娜小姐。這女孩,我只見過她四歲時的樣子。如今想來,應該是個成熟女人了。她留在紅鑽領做巴布瑞爵士的妻子,總好過被公爵嫁到斯特林家。”麥克亞當毫不留情地指出。尤利爾聽在耳中,心裡詫異訊息傳遞地如此之快。
“藍錐領還在鼓吹開拓騎士那一套,邊境逐年向森林蔓延。”巫師道,“只怕我們與聖瓦羅蘭遲早有一戰。”
“我還以為自然精靈早被你們趕盡殺絕了。”使者挖苦。
“殺光樹精有什麼好處?”巫師反問,“她們是優質的施法素材。”
“還有商品。”皇子殿下補充。
使者沒附和。令尤利爾無法忽視的是,導師心中確實毫無波動。他究竟在想什麼?如果帝國將目光對準自然精靈,也許就會放過其他神秘種族?還是他完全不在乎?但是在“無星之夜”……
“等我死了記得提醒我,下輩子千萬別做自然精靈。”使者開口,“你們要給我什麼?”
“身份。”麥克亞當直截了當,“以便你與弟兄們和睦相處。銀歌騎士大多是貴族後裔,身具高貴榮耀的血脈……我不希望再收到傷亡報告。”
“帝國未來的主人應有出身清白的親信侍衛。”巫師解釋。
來了。尤利爾打起精神,原來這才是夢境的要素。
“說說看。”使者覺得很有趣,“我是什麼人?”
“我本打算將選擇交給你,喬伊。”麥克亞當朝他皺眉,“但你總是自作主張。告訴他結果,斯特林。”
巫師誇張地鞠躬。“一位來自黑木郡的騎士後裔,當然。”他拉長音調,使者冷冷地瞪著他。“帝國有很多尊貴的家族,偉大的姓氏,但我知道你沒辦法融入。你已經把自己的出身寫在臉上了,只有伊蓮娜那樣的婊子會在乎。”
尤利爾發現自己盯著巫師的脖子,試想著扭斷它會是什麼感覺。這樣還遠遠不夠。他真想把這傢伙撕碎。
一張紙落到腳邊,使者彎腰拾起。
“不過放心吧。”伯納爾德笑道,“陛下可清楚你的價值。”
學徒趕快收斂注意力,去瞧上面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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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利爾猛坐起身,渾身傳來魔文崩裂的聲音。恐怕固化術也沒法達到要求。但終於能伸直脊背,他只覺前所未有的舒暢。
先知從光幕前挪開目光,“發生了什麼?你看到……”
“出錯了。”學徒捂住額頭,感到身心俱疲。“他居然沒說謊。”也對,不然我早就用誓約之卷察覺了。
“我看不清那些符號。”拉森說,“莫非儀式斷聯了?”
“不,我也一樣。”尤利爾解釋,“夢境是主人記憶的重塑,是完全準確的……起碼在聖經之夢裡是這樣。這不是儀式或夢境的問題。該死,那巫師寫的不是通用語!”
先知沒明白:“什麼意思?”
“他自己忘了。”
……
“我特意挑了個最合適的。”巫師的聲音十分促狹。“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想象。千萬要記住了。沒錯,就是最長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