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觀眾席上,某人大叫了一聲:「分離水!」引得族人們驚呼起來。哈莫內被嚇了一跳,他本能地朝外一撲,試圖規避「裸奔」的風險。
……這一撲讓他越過了邊界。
後來,裁判檢查了那把水槍,確認其中儲蓄的只是溪水,接觸西塔便會蒸發。就算是真正的分離水,帶來的危險也不過破壞面板魔法而已,相當於脫掉衣服。但這樣便是違規。
溪水不是犯規。於是,伊文捷琳陛下依照賽事規則,裁定約克獲勝。
但距離冠軍一步之遙,卻被一把水槍的把戲擊敗,誰也不能甘心。哈莫內為此耿耿於懷,並找到了最先起鬨的觀眾,期望找到不利於約克的證據。
他再度收穫了失敗。原因很簡單,這個人正是我們的「精靈雕塑家」塞恩。當然,出於女神信仰,塞恩大師不會作偽證,只是他急匆匆趕來觀看比賽時,便已察覺店裡的分離水不見了。
時至今日,約克已經忘記了斑點大賽的老對手,連塞恩也忘記了丟失的分離水,但哈莫內沒有忘。
無論怎樣,約克心想,我可不會讓你如願。「我有更緊要的事處理。」他正要轉身,卻被店員攔下。
「誠惠七七九坎德拉金幣。」
「噢,我忘了。」他裝作掏口袋,實則是等待樓下的羽翼們攪局。「稍等。」
售貨員闌·瓦斯里點點頭,沒表示什麼。喬婭拉一邊調侃下方同族們與鐳射羽翼的混戰,一邊拿桑德逗趣。後者的神情時而凝重,時而茫然,教她笑得停不下來。
「稍等。」約克咕噥,「我覺得你們漲價了。眼鏡怎麼賣?」
「七七七九。這一款更符合你的氣質,兄弟。我早知道你品位不凡。」
饒了我罷。「品位不是我目前最關注的特點。還是新款吧。」
售貨員一聳肩:「確實不太方便。我聽說大賽的"亮斑"都成了降臨者,每天都要打架咧。」
「就是這樣。」
見狀,哈莫內也笑了。他抱起雙臂,縫隙間傳來花梗崩斷的細小聲響。那雙令人不快的玻璃招子透過墨鏡,閃爍著輕蔑的光。他肯定察覺了什麼,橙臉人心想。
於是,就這樣,斑點大賽的往屆冠軍,享譽寂靜學派的傳奇傭兵,精靈雕塑大師的兒時夥伴,約克·夏因,他在同族的注視下,坦然自若地翻遍了每個口袋,彷彿裡面真有幾個子兒似的。
而當他開始脫鞋的時候……謝天謝地,無人羽翼衝破封鎖,突入了二層。
霎時間,鐳射交織成死亡之網。約克翻身而起,抓著壁爐將它原地轉了半圈。磚石千瘡百孔,被光網撕碎。
「雷電」大叫一聲,跳進他的水瓶裡。約克抄起一截木頭,引起神秘,木裂中透頓時出熔岩般的紅光,不穩定地閃爍著。
等火力稍歇,羽翼剛開始冷卻,他立刻將木柴丟過頭頂。
這一下打個正著,羽翼的能源符文爆裂開來,炸碎了吊燈。塵埃如雨,原本藏在櫃檯下的店員不得不轉移陣地。在他身邊,喬婭拉一邊合攏翅膀,一邊往一根手臂粗的槍管裡塞禮花彈。鐳射打在她的蟲翼上,發散成無數道細小光線,四處飛射。
看來他們還有得打。約克心想。他業已察覺這幫傢伙不是常人,店員暫且不提,喬婭拉和哈莫內恐怕身價不菲:他們的「面板」都非常昂貴。
就在這時,更多「羽翼」發現了目標。橙臉人把水瓶藏進肚子,化作火線飛過幾
排貨架。如此顛簸往往會損傷容器,但……感謝「夜焰」閣下一路上的鍛鍊,對此他已經相當嫻熟了。
「堅持住!」約克喊道,「我要帶這小鬼去王宮。」
聞言,喬婭拉回過頭:「你們怎麼招惹到這麼多羽翼的?」
「多半是塞恩的緣故,桑德是他的客戶。我們在店裡受到襲擊。」約克想了想:「也許操控者是塞恩的商業敵人。」否則他實在想不到原因。
「撒謊!」哈莫內喝道。他不知何時來到約克身後,手裡提著一架折翅的琉璃鳥。「羽翼」的符文沒有絲毫傷毀,於是他開啟它的脊背,向人們展示符文內部的標記。
「這是城衛隊的羽翼。你們肯定是罪犯!」他毫不掩飾對約克的敵意。
「罪犯?桑德是個新生兒。」約克分辯。
「這或許意味著他是被捲進來的。」哈莫內冷冷地說,「站在那兒,夏因。把孩子放下。」
沒我他早就完蛋了。約克心想。你只要一碰他,這小鬼就會從葡萄變成葡萄乾。他可是心知肚明,閃爍之池的族人們與桑德的接觸並不如想象中美好。
忽然間,一聲「砰」地巨響打斷了對峙。約克和哈莫內回過頭,只見滿天禮花飛舞,盲目衝上樓的「羽翼」紛紛跌墜下去。喬婭拉開始裝填第二發子彈。
當她用那把奇特的手炮瞄準腦袋時,連約克也不禁感到一絲心悸。毫無疑問,它能擊穿面板魔法,將元素生命打散成顆粒。這可不是當年約克贏下斑點大賽的樣子貨。
「都別亂動,男生們。」粉紅女士命令。
哈莫內立即照辦,動作之快,教約克猜測他或許是喬婭拉的下屬。總不會是單純害怕這把鍊金手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