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響,就在約克的鼻子前。侍者甩下托盤,將麥酒一飲而盡。
“你就這麼瞧著?”他不禁吃了一驚。
“呃……你?等等……我說,該死的,尤利爾?”
“嗨呀。是我。”
“見鬼!”約克叫道。
“算了,我差點變成鬼。”侍者咕噥道,
“這不是還差一點嘛。”
“你這副模樣,老兄?怎麼回事?有人追殺你?”
“一直都有,你忘啦?寂靜學派會打先鋒,聖騎士團緊隨其後。但尹士曼好歹是高塔屬國,他們不敢亂來。”
“黑城的事?七支點現在都忙著獵惡魔呢。”約克聽說了這位朋友在佈列斯帝國的遭遇。
相較於發生在黑城中的空境之間的戰鬥,他其實不算顯眼,但這不妨礙人們認定他戲耍了聖騎士長和法則巫師,還把後者氣得七竅生煙。
以約克對他的理解,這些離奇的榮譽只會讓他感到苦澀。
“你真能對付來蒙斯?到底怎麼辦到的?”對方驚奇地打量他:“什麼?連你也來問我?”約克本來不大相信。
自打卡瑪瑞亞的事件以來,一直都有這位高塔信使能夠跨越階級打敗空境閣下的傳說。
他本人無法作出宣告,只能與朋友們私下裡解釋。約克作為親歷者,自然相信尤利爾的話,但黑城一役後,他有些不確定了。
若說聖騎士長來蒙斯和法則巫師夏妮亞會顧忌尤利爾的出身,那黑騎士可不會在乎。
“你遇到那亡靈惡魔兩次。”西塔指出,
“兩次!是不是?如今你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我敢說,全諾克斯沒有第二個你。”高塔信使翻個白眼。
“我就當你在稱讚我了。”幾碼外,鬥毆逐漸平息。杰特和湊上前的伯魯高聲說了什麼,接著,方才打得鼻青臉腫的兩撥人分坐在鄰桌邊,怒氣衝衝地開始拼酒。
樂手也坐回木椅子,又把琴塞向侍女的胸口。這次他卻捱了一巴掌,跌到地上。
“……是比較近的麻煩。”鬨笑中,尤利爾輕聲開口。
“有人在找我。”
“誰?”
“方才你在門外遇見的人。你以為是巧合?他知道你認得我。”約克大感詫異:“波利?”
“這混蛋跟了我三條街,從東城到碼頭。”侍者顯然很惱火,
“我躲進裁衣店,他帶人翻個底朝天。我路過牙醫的診所,他衝進去挨個摘醫師的面罩。這傢伙先前是幹什麼的?”
“他原先是斥候。哈,你踩到他的專業領域了。”對方嗤之以鼻。
“我看是治安局的警員!老天,什麼樣的斥候會帶人搜街啊。”約克樂不可支。
另一邊,樂手咒罵著爬回椅子,重新擺弄他的破琴,一串兒古怪的音調跌跌撞撞掉出來。
有人高聲喝罵,教他安靜。半晌,約克終於能收斂笑聲,這才追問:“咱們英勇的波利爵士逮你幹嘛?”
“也許是把我認成某個刺殺伯爵的通緝犯了。畢竟,這裡的天太黑了。”
“我警告你,尤利爾,這話我會原樣帶給多爾頓,你和你的新外套就自求多福吧!”
“我看見他上了船。”卻沒來道別?這不像你,尤利爾。
“你什麼時候到威尼華茲的?”
“今天上午……十點。見鬼,上午還是中午?天曉得。威尼華茲人怎麼判斷自己沒有一覺睡到晚上?這兒沒有太陽昇起!”
“霜月裡的特色。”約克熟稔地告訴他,
“你習慣就好了。讓我們說說要緊事:你是怎麼在短短五個小時內惹上巡邏騎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