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得你,尤利爾。」真正甦醒過來後,這位夜鶯閣下不再胡言亂語,「你是白之使的學徒。」
在決心幫助秘密結社後,尤利爾希望全世界都能忘記這回事。但這是不可能的。「我是蒂卡波的朋友,閣下。」
對方沉默片刻。「你最近見過她?」
「在佈列斯,茶杯女士與聯盟的戰士一同在旗幟下騎行。那兒發生了大戰,但她安然無恙。」尤利爾沒告訴他閃爍之池的事。
西塔女王拒絕了提前抵達諾克斯,其中「夜焰」的失蹤是主要原因之一。他也不願去想「夜焰」回到閃爍之池後,秘密結社處境的惡化。學徒知道,自己依然沒有果斷站隊的勇氣。
「作為朋友,你做的夠多了。」西塔疲憊地說,「帶著我,你們逃不掉。把我放回原處,你們很快就能離開。」
「這是什麼原理?」
「誓言。」西塔散去形體,只餘孱弱的火種在空中漂浮。儘管如此虛弱,空境神秘度仍帶來難言的壓抑感。瑞恩後退一步,遠離他們。
尤利爾伸出手,碰觸那點火光。其中蘊含奇異的情緒,鼓動著,傳遞著,無所阻擋地四處激盪。他改用魔力,頓時發覺心中泛起波紋。
瑞恩爵士也能感受到,不禁擰緊眉頭:「同胞?但……這傢伙是什麼人?」
秩序的功臣,你的敵人。「別當他是同胞,爵士。」尤利爾告訴他。在被黑騎士抓住前,夜焰一定透露給秩序支點許多情報,沒準重啟獵魔運動也有他的一份。「等我找找。」他繼續摸索,散發知覺,終於觸及到了那道「誓言」。
『烈火之歌,冬日之弦』
『咒誓之詞,有鐵之堅』
尤利爾有些熟悉。魔咒。火種。無星之夜。一些彷若千年前的
回憶逐漸甦醒,將這些線索串聯點亮,但此刻他必須收束心神,擺脫雜念。
「被邪惡傷害者……」
咒語尚未唸完,尤利爾耳邊似乎「嗡」地一聲響。無形波紋穿過石牆,擴散出牢房的範圍。他只覺眼前閃過一道雪亮的劍光,轉瞬間「鏘」地撞上身後鐵柵。
短暫的失神後,尤利爾收回手,看到掌心的傷痕流淌出深色血液。他握緊拳頭,刺骨的寒意鑽進血管,直衝頭皮,教他拼命地大口喘息,逼迫心臟泵出新的熱量。
幾秒鐘過去,他依然能聽見虛空中迴盪的金鐵之聲。「它碎了。」
「夜焰」第一個感受到。他著實吃了一驚:「你怎麼辦到的?」
「開鎖方面,我算是內行。不過,它似乎是自行瓦解的,我還沒來得及動手。」尤利爾只輕輕碰了一下,就遭到了契約的反擊。然而反擊的結果卻是契約消失,沒人知道原因。
….
「沒意義。」米斯法蘭並不抱希望,「即便沒有契約,我也走不出拜恩。」
尤利爾無法反駁。「先離開這裡再說。我們去瞧瞧那條路通了沒有。走吧,爵士。」
但密道的痕跡消失了,他們只能沿著走廊反向前進,最終看到了長階。朝下望去,一道城塞般的巨門在夜霧之中隱現,旗幟猶如鬼影。瑞恩爵士吸了口氣,差點摔下去。
「有人在前面。」學徒斷定。和幽靈沒關係。
瑞恩強自鎮定,「生路就在眼前!咱不用打照面,逃走就行。」
尤利爾搖搖頭。「跟我來。」他一把抓住瑞恩爵士,將他拖進最近的一棟建築。「那是王宮後門,不是正門。」學徒邊跑邊解釋。
「可臺階……」
「比你想象中短很多。我想臺階這種東西,在王宮裡應該到處都是,而你們覲見國王時當然只會走正面。」
瑞恩搓搓手臂,懷疑地打量四周。「那人是誰?我們又在哪兒?」
「夜焰」回答了他:「聖堂。」
「只有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們有共同的秘密,最大的用處就是將我矇在鼓裡。」瑞恩挖苦,「這人是誰,尤利爾?眼前這個,不是門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