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滿意,可以提出意見。反正教皇發過誓了。那張紙是神秘物品,肯定有強大的約束力。”
“問題在於,他也不知道怎麼提意見。”
“打下一座城,結果卻不知道怎麼統治?”約克眨眨眼睛,“經常會有人遇到這類問題,但他們不見得會煩惱。”
“這是兩碼事。”
“區別在於動機。尤利爾想讓教會變成什麼模樣?反正其他人不關心。他們只是想要戰爭,想要勝利,然後在這些基礎之上四處搜刮。確實,我不瞭解統治者,可我瞭解僱傭兵。”
“我毫不懷疑這點,約克。”
西塔翻個白眼。顯然,他終於聽懂了卓爾的嘲弄。“如今我們是僱主。”他說,“僱主從不頭疼。”這傢伙竟也是有幾分歪理的。
而等尤利爾徹底擺脫困境,是在蒼穹之塔傳來回音後。
安託羅斯的戰爭訊息飛速傳遞,藉助夜鶯和魔法散播到諾克斯的角落。停留在丹勞的第四天,高塔給出了最後通牒。『‘第二真理’要回到寂靜學派了』索倫·格森這麼寫道。
頓時,真切的性命之憂迫使他們迅速地離開了莫尼安託羅斯,就像多爾頓刺殺伯爵後逃離潮聲堡那樣。不過高塔信使仍有安全的去處,我當時沒考慮這些。看來讓尤利爾做決定確實有好處。
如今站在高塔大門前,暗夜精靈已經開始和同伴閒聊。很久很久,都沒人來讓他們上一邊兒去。
“我敢說,他會拿這麻煩的問題追問統領大人。”西塔看起來十分有把握,“你猜他會怎麼樣?”
幹嘛不問我們會怎樣?多爾頓本來提起警惕。他猜測尤利爾會受到質問,有關吉祖克和奧茲·克蘭基,以及惡魔領主的突然現身,其中後者尤為關鍵。如果他們打算從我們身上尋找突破口,我該怎麼回答?但直到他來到高塔門前,也沒人問他們……
……準確的說,根本沒人過來。到底什麼情況?他無法判斷了。他們在原地等了半小時,結果只是教所有經過的人繞道走。多爾頓心不在焉地四處打量。
“你不如去和占星師打賭。”
“噢,這樣沒得玩了。”
“那我們先找羅瑪·佩內洛普小姐,她不是占星師。”卓爾不想等了。“尤利爾會找到我們。”
約克欣然同意:“羅瑪在哪兒?禁閉室?”
“問我的話,除了那裡,她可能在任何地方。”
……
再次走在去往會議室的臺階上,尤利爾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一覺睡到天亮,無需輪班守夜,也不用擔心從夢中驚醒。若在莫尼安託羅斯和贊格威爾,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休息質量等於新一天的運氣,這話不是沒道理的。
“把腳步放輕。”拉森閣下囑咐,“越輕越好。有人住在這一層,他愛好在白天休息。”
尤利爾照做了。“是先知大人?”這一層除了先知,基本沒人會在。“我想見他一面,拉森先生,請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
“沒時間。你要幹嘛?”
“我想……詢問信使的事。”當然不是實話。如果有可能,學徒更想問聖經,但他知道自己最好還是別出現在先知面前。黑騎士和吉祖克的死……
拉森停下腳步,尤利爾發覺他們已來到了會議廳的休息室前。
“白天休息的是西德尼。我記得他也是你的占星術導師。”
他幾乎忘記占星術了。“我對此感到萬分榮幸。”
大占星師拿出鑰匙。“說實話,尤利爾,也許我不應干擾你的選擇,但我真希望你能接我的班。”
“接班?”天文室?就算是外交部,我也還不足以負起責任。“你有更好的選擇啊,閣下。”
“你和他們不一樣。”
尤利爾沒明白:“區別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