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見佝僂黑袍人神遊天外,不由得岔開話題,他徑直笑問道,“大師兄懷春?”一出禍水東引,將幾位師弟的目光擱置在佝僂黑袍人身上,一時間七嘴八舌。
身為大師兄的佝僂黑袍人也不介意,只是輕微搖頭,自顧自笑起來,“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談甚的懷春,都是玩笑罷了。”
小師弟未曾聽聞過這位大師兄的風流往事,不禁打問其餘師兄,“何事,何事。”
奈何這幾位師兄笑而不語,只是淡淡看向佝僂黑袍人,也不知是有何種情愫,莫名眼中多出幾分嘆息。
小師弟懊惱,死皮賴臉磨著平日裡最是疼惜自己的三師姐,也便是那位老嫗。手染鮮血無數的老嫗,輕輕抬手撫摸向小師弟頭頂,卻是不夠距離,當下踮起腳尖,柔聲道,“長高嘍。”
想來這位老嫗,年輕時,也是位絕代佳人。小師弟只是悶哼一聲,央求道,“師姐,你就給我說說唄。”
老嫗先是望向廂房一眼,而後看向佝僂黑袍人,那大師兄只是笑意粲然說了聲,“無妨。”
老嫗這才叫小師弟彎下身子,附耳了一段往事。話都尚未說完,小師弟忽然垂頭,嘟囔一句,“不聽了。”
眾人又是一陣輕笑,這幾位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終生都無伴侶一說,全部的寵溺,都給了這位小師弟,當年小師弟吵吵嚷嚷要入聖人境界,這幾位師兄姐可是焦頭爛額,最後硬生生將他抬入聖人境界。
佝僂黑袍人當年可還出言笑談,“你若是說要入仙人境界,那我們幾個老骨頭熬斷了都沒辦法,所幸是聖人境界。”
小師弟二十二年歲入聖人,只是未向天下聲張罷了,也無聲張必要,外力加持破境,多少有些不體面。
年歲越大,越明事理,小師弟越是懂當初幾位師兄姐不惜毀根基助自己入聖人境界,無非是一個無理取鬧罷了。
衣釦尚未全數合上的婦人掌櫃尋聲而來,出房門時猜想,多半是不速之客到訪,看樣子不似輕易了結得模樣。婦人掌櫃先前以為是張麻子身後的背景,可轉身一想,又覺著不對勁,這張麻子適才丟入荒郊野嶺,且口風把的嚴密,不應當有人上門才是。
婦人掌櫃見這幾位雖是奇異裝扮的客人,卻並無猜想中兇惡,不由得安心。只是上跟前賠笑道,“客人花間酒等會就端上。”
小師弟一個人坐於一張長凳上,不知曉數落些甚的事情。
許久,八壇花間酒陸續上齊,佝僂黑袍人遙遙相呼,“兩位老朋友,可否出門一聚?”
一桌六人,八壇酒。
忽然間,廂房門開,兩位老者並肩出,笑吟吟道,“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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