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不知想起什麼,又笑道,“徐東關?那老匹夫當得上兩位仙人。”
指縫水已落盡,他卻不在舀了,任由一隻空手舉在哪兒。
持蒿年輕人聽聞徐東關,忙把頭湊過來。問道,“師尊,徐東關如何?”
扁舟有些顛簸起來,委實是這位年輕人過於激動,將重量全壓在舟頭。
老人從容神色變幻,慌張道,“你且退後,為師細細說來。”
持蒿年輕人聞言,適才後撤一步,穩穩划槳去。
老人這才安心,清了清嗓子,正了正神色,“徐東關無敵江湖半甲子,逢人只出八刀。又被俠客打趣“徐八刀”。”
“這卻不是貶低徐匹夫,只因三十載中的江湖人士,能耐最大者,只能接下八刀。若是能逼出第九刀,那妥妥大仙人無疑。”
持蒿年輕人追問道,“林澤餘可接幾刀?”
老人沉吟,“這不好說,而今林澤餘必死一刀,為師覺著很是高明,縱使徐東關瞧見,也是要讚許幾分的。”
他又說道,“李遇芝應該能逼出十刀,這是保守估計,至於十刀後是一番甚的光景,為師亦不得而知。”
“徐東關嘗一敗後,淡出江湖,想來修為不如從前,已經沒了無敵的意境。”
…………
持蒿年輕人駭然,無敵江湖半甲子,刀下仙人如草芥的徐東關,敗過?
柳晨生買了一副棺槨,將林澤餘葬於天劍江尾,燒黃紙,做祭奠。阿三將短刀疊在墳頭,著白衣縞素。
幾柱香火燃了許久,有一截積灰,被冷風吹落。柳晨生將杯中酒斟滿,由上至下灑去。斟完三杯,禮畢。
阿三高舉酒杯,閉眼喝下。辛辣灌入喉間,飲入胃裡。這位八歲的孩童,頭次喝醉。
…………
越州有七城,當屬懷憂城最是民風彪悍。若談起這座城,故事可多哩。
刀道起源,夠震古爍今吧。這兒依舊保留人人佩刀的習性,只是是否是用刀,可就不得而知。
“佩刀人,非用刀人,用刀人,非徐東關。”這句懷憂城上至古稀老人,下至學步孩童,人人都能哼出這句順口話語。
城池再南去,便是二十萬南元鐵騎。虎視眈眈,伺機而動,可謂是與虎狼作伴。
崇輝元年三十六初冬,一刀斬兩聖,以命換江湖的訊息不脛而走。酒肆中的說書先生,可是下足功夫鑽研林刀客的事蹟。
上至武道修為,下至生辰家人。古籍都險些翻爛。沒法子,這位林刀客,可是近日江湖最為轟動的主兒。
一時間,懷憂城中佩刀作裝飾的公子哥,都生出幾分習刀的心思。更有甚者,已經聞雞起舞,苦練刀術。
久而久之,形成一股風氣,隨安九州平白多出許些習刀俠客。
懷憂城有座祖祠。不供家族老人。不供歷代君王。不供風華絕代人物。不供建設功德權臣。
有風起,十道碑牌跌落一道,上注:林澤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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