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這個神經,除了這招還會什麼,楚歸棲被他叫得眼眶發酸,一腳踹在他的大腿上,陳柯不叫了,眨了兩下眼睛,沒有動。
楚歸棲本來也沒有用力。
那人伸手去摸他的腳。
楚歸棲拉住他的手,“你幹什麼?”
“寶寶你的腳好軟。”
陳柯輕輕舔咬他的耳垂,握住他的手腕按在松軟的被褥上,“那你還要丟下我去找殷時序麼?”
我什麼時候丟下過你了。
那人的腦迴路不似常人,控制慾也是強得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想,楚歸棲放棄和他講道理,“我可以和你在這裡住,但是你得讓我給小叔叔打電話交代好……”
“為什麼要給他交代。”那人的聲音又沉了幾分,不滿地打斷他。
“小叔叔要是急得出了什麼事我也會很傷心。”
“……好吧。”
“還有顧璟濯,我也要跟他說明情況。”
鑒於楚歸棲願意只和他在一起生活,陳柯一忍再忍,“要是被他們查到了位置,他們會來和我搶你,你就和他們跑了。”
楚歸棲捧起他的臉頰,視線描摹著那雙於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眼睛,嘴唇動了動,聲音不自覺軟了下來,“我不跑,我會讓他們放心,真的,可以到別的地方打電話,不讓他們有可能發現這裡。”
陳柯與他對視半晌,指腹摩挲著那人的腕骨,在他的身邊躺下,將人摟在懷裡。
“那你以後還會去找殷時序麼。”
他那不自知的偏執近乎要把人壓得喘不過氣來,好像楚歸棲這個人只要活著、他自己只要活著,那人就只能藏起來和他一個人交往。
雖然不知道陳柯對殷時序哪來那麼大的敵意,反正楚歸棲是不可能一輩子不再見自己的小叔叔和顧璟濯的。
他打算先打電話讓那兩個人放心,之後再想辦法求著陳柯讓他們見一見,就算陳柯真的不讓見,能多打幾個電話也可以,只是現在不能說,要先順著那人。
“不見了,只見你一個人行吧。”
陳柯輕笑起來,揉揉他細軟的腰胯,“你真好。”
“你是從什麼時候回來的,剛出生重新投胎的麼?”
“怎麼可能,也就我回國的前兩周左右,”陳柯捏住他的小臉蛋輕輕晃了晃,看著那人從唇後露出一半的雪白的小虎牙,“要是很早的話我還能讓你見到殷時序?在你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去福利院偷走你。”
楚歸棲嗅著他懷中的香氣,飄離的思緒又被牽引回到陳柯下飛機叫他寶寶的那個雨天,當時那人身上也是這種香氣,臉上掛著淡淡氤氳的笑意,俯下身溫柔地看著他。
那時候,久別重逢的陳柯,望著完全不記得他的自己,心裡在想什麼呢。
那人在坐飛機回國見他的路上,還提前刻意找了只鳥來逗他,會想到那註定窮途末路的結局麼。
自那以後每一天的蓄意接近、親密相處,明知道上輩子什麼結果,陳柯卻還是每一步都按失敗的路徑來走,逛商場、買八音盒、買鑰匙扣,孤注一擲,其實也不像表面上那麼從容自得吧。
其實論執著還是陳柯更 執著,論殘忍還是自己更殘忍。
楚歸棲的指尖輕輕勾住他的衣領,往上摸了摸那人的臉頰——
“……你說人真的有下輩子麼?你離開我之後,我就總是做那種很真很真的夢,我害怕現在也是一個特別真的夢。”
“不知道別人有沒有,反正我們是有了。”陳柯用指尖托起懷中人的下頷,看著那張有些失神茫然的小臉,低頭與他額角相貼,鼻尖輕蹭,“你不是說你那個陰天娃娃沒有帶來麼,我明天帶你到別的地方再去買一個。”
“我要和之前那個一模一樣的。”
“嗯,那個跟你一樣呆呆的,好不好。”
“我才不呆呢。”
“哦,我寶貝精明精明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