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那質子簡直狐媚惑人
段晏說完話,也不等呂疏月有所反應,轉而對宋公公道:“勞煩帶我去夏公子的宮殿,多謝。”
宋公公哪敢答應,忙拿眼神向寧詡求救:“陛下,這……”
小黃終於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攔住段晏的路,睜大眼問:“等等,你什麼意思!你難道是說,昨天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錯,是小夏自己給你讓出的機會嗎?”
段晏瞥了他一眼,神色無辜:“……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呂公子不信,也是段某該受的。如夏公子這般心胸遼闊之人尚且被他人誹謗,我被罵上那麼一兩句,也並不十分重要。”
小黃:“……”
他雖然性情直率,卻不是個傻子。段晏這話說得好聽,但仔細一想,如果誰誰敢罵他,豈不是就成了和那些笑話夏瀲亂嚼舌根的宮人一個德行了!
小黃瞠目結舌,不知該怎麼接下這話。
他轉頭一看,見寧詡還坐在邊上,於是也憤憤朝寧詡出聲道:“陛下,你看他——”
寧詡頓了一下,這火怎麼燒到朕身上來了啊!
小黃和段晏辯論不過,漲紅著臉靠近寧詡,那根擀麵杖也不要了,哐當一聲丟在地上,委屈地說:
“小夏他在禦書房侍奉一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為何不讓他留在明樂宮侍寢?是不是因為這個姓段的才……小夏哪裡比不上這燕國來的質子?陛下你、你莫要讓他的花言巧語蒙了眼!”
寧詡抓緊了手裡的茶杯,腦瓜子嗡嗡的。
這些人,怎麼天天把“侍寢”“侍寢”的掛在嘴邊上?身為男子屈居於另一人身下,他們竟不覺得羞恥麼?
“陛下,”小黃大聲質問:“你究竟罰不罰他?”
宋公公在一旁暗暗叫苦,湊近了寧詡耳邊說:“陛下,不可呀……燕國的人這一兩日便到了,若是這節骨眼上……”
段晏站在殿門口,靜靜聽了一會兒,瞅見寧詡眼神越發茫然,忍不住故意在混亂中添上一句:
“臣無意中害得夏公子名譽受汙,罪該萬死,陛下不如將臣削去名份,罰去浣衣局受刑更好。”
小黃:“他要向小夏道歉!心機叵測,罪不可赦!”
宋公公:“先帝已逝,燕國使臣此次來朝,目的不容小覷,陛下,穩定人心才是上策啊……”
段晏:“大昭皇宮的浣衣局有何種刑罰?若是單純令臣跪地洗衣,恐怕是罰得輕了,難以平息呂公子的怒火。”
寧詡:“…………”
寧詡蹭地站起身,怒道:“都給朕閉嘴!”
大殿內霎時鴉雀無聲。
“你,”他深呼吸幾口氣,看向呂疏月:“昨日夏瀲幫朕許多,但未能留寢是朕的要求,和什麼人都沒關系!”
小黃愕然:“可是,可是——”
寧詡不等他可是完,就轉向宋公公,道:“傳朕旨意,晉夏瀲為良君,即刻封賞!宮中若再有人非議,拉出去開除……逐出宮外!”
“還有你——”寧詡最後和段晏的目光對視上,惡狠狠地說:“你……你去叫紡織司做兩身得體的衣袍,免得過幾日赴宴時,在燕國使臣面前惹人笑話!”
寢殿中一片寂靜。
小黃聽見夏瀲連晉兩級,被封良君的旨意,顯然是鬆了一大口氣,明白這道封賞聖旨一出,宮中之人再也不敢妄自非議。
但隨即他又有兩分惆悵,忍不住悄悄去看寧詡的側臉。
陛下……什麼時候,他也能像夏瀲一樣才識出眾,能在禦書房協理政事,又或者像那質子一般狐媚惑人,勾得陛下喜愛不已呢?……
小黃畢竟還年輕,稍微那麼一想,就惹得自己面紅耳赤,不敢說話,更不敢看寧詡了。
侍立在後的宋公公也鬆了一口氣。
陛下的做法甚好,既平息了宮中非議,給了夏瀲公子名份,不至於驚動朝廷上的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