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自殺式的行為讓亞爾戈斯第一次出現了”驚慌”的波動模式。
『你不理解犧牲』紮格能感受到亞爾戈斯出現的情緒,『這些就是羈絆』
回憶如煙花般炸開,展示出光之國兩千年的記憶碎片:賽文與雷歐護送他到福利院,泰羅的生日宴會,佐菲給他頒布的勳章,瑪麗隊長的溫柔治療...最後定格在賽羅淚流滿面卻強撐微笑的臉龐上。
亞爾戈斯的灰霧形成漩渦劇烈震蕩。這些毫無規律可言的混亂資料,這些違反熵增定律的能量浪費,這些...美麗的錯誤。
『我們是法則』亞爾戈斯的波動首次出現紊亂,祂強烈否定紮格的意志『不應有偏好,不應有——』
『但我們存在』紮格打斷祂,『而存在...就是選擇』
交彙點的反物質容器的封印符文逐一亮起,來訪者設計的精密毀滅裝置終於迎來它的終極使命。
但此刻啟動它的不是來訪者設定好的預設程式,而是一個名為”紮格”的存在做出的自主選擇。這種矛盾美妙得令人心碎——用絕對秩序的工具,完成最自由的抉擇。
當最後一道符文點亮時,銀白的光芒穿透維度降臨。諾亞的身影出現在兩道糾纏的法則之間,永恆的面容上帶著紮格從未見過的表情——那是一種神聖的悲憫。
”我見證。”諾亞的聲音讓時空靜止,”熵減法則的化身&09;,以自由意志執行最終指令。”
紮格看向諾亞,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這位特殊存在會特別關注一個‘兵器’的成長,在無限的生命中,唯有自由選擇的犧牲才有意義。
他微微頷首,最後一次調整能量頻率——不是來訪者的戰鬥編碼,不是熵減的冰冷演算法,而是與藍紅色能量痕跡完全同步。
賽羅的光。
亞爾戈斯終於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灰白的霧瘋狂扭曲,試圖逃離這場非理性的湮滅,但太遲了——紮格已經擁抱住它,如同擁抱自己失散已久的半身。
亞爾戈斯第一次表現出恐懼。
對法則而言,這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回歸——失去個體意識的絕對虛無。
『為什麼』它的波動支離破碎,『我們是永恆的存在』
『別怕』紮格對另一個法則化身說,聲音溫柔得不像宣判,『我們會成為...更好的存在』
反物質容器開啟的瞬間,諾亞伸出手,為這個由兵器成長為戰士的生命戴上光之冠冕。
那是由最純粹的等離子火花鍛造的禮物,不是給熵減化身,而是給”紮格”——那個討厭藍莓布丁上的糖粒,會在戰鬥中保護隊友後背,偷偷收集回憶的銀紫色戰士。
湮滅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宇宙。
在分解為純粹法則前的最後一納秒,紮格的能量頻率依然保持著與賽羅記錄儀的完美共振。
兩道截然不同的光——一道來自絕對理性的熵減法則,一道來自熱血沖動的年輕戰士——在虛無中達成永恆的和聲。
而在光之國屋頂,賽羅臂上的通訊裝置突然亮起,那是他留給他最後的告別,等離子火花塔的光芒溫柔地籠罩著這段影像,如同神明最後的祝福。
在某個超越維度的領域裡,兩縷能量波動依然保持著同頻共振——不是出於程式設定,而是出於選擇,出於自由,出於被稱作”羈絆”的宇宙奇跡。
那是被稱作”紮格”的存在,曾經活過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