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傾峽聞言樂得個前仰後合,喬本男見她笑得放肆忍不住又彎過身去撓她的癢癢,然後問她道:「若是你不在公門之中的話卻要怎麼行俠仗義呢?」
「嘻~哈~哈~別撓了~當然是蒐集了犯罪證據以後丟進捕快衙門嘍~」凌傾峽想也沒想地就回答道。
汪小豹聽得一愣,不由地質問道:「你方才不是說公門裡面的蛀蟲不是什麼好東西嗎?怎麼現在又講要蒐集證據丟進捕快衙門了?」
「公門裡面有蛀蟲,那當然也有好鳥呀,你別把東西丟給蛀蟲嘛,丟給好鳥不就成了?」凌傾峽把兩手一攤說道。
汪小豹思付著說道:「那不就跟戲文裡面的偵探和捕頭演的一樣了嗎?這樣的套路在現實中真的能行?」
「偵探得名,捕頭得利,各取所需有什麼不行的?」凌傾峽笑著點頭說道。
汪小豹覺得好像可行,便又請教道:「那要怎麼分辨出公門裡面誰是好鳥,誰又是蛀蟲呢?」
「愛官的是好鳥,愛財的是蛀蟲,好分辨得很。」凌傾峽簡略地說道。
汪小豹感覺沒有聽明白,便繼續問道:「這卻是什麼道理?還請詳細說說。」
「是人都有慾望,有些人很容易滿足,他們只喜歡錢鈔,為了錢鈔可以亂講規矩,甚至不講規矩地去公然破壞朝廷法度,這些眼裡只看得見錢鈔的多半便是蛀蟲了;公門裡面另有一些人呢?他們倒不是不喜歡錢鈔,只是在錢鈔之外更加喜歡當官,能升官去當個大官那當然最好,即便暫時升不了官他們也很是享受好官聲帶來的稱頌傾慕,這些人便有可能是好鳥了。」凌傾峽開始仔細地解釋了起來。
汪小豹想了一想覺得很有道理,可是對於怎麼分辨卻還是沒有什麼把握,便接著問道:「可是有些人既愛錢鈔又愛官聲卻該怎麼分辨呢?」
「大部份的公門中人都是既愛錢鈔又愛官聲的喲~」凌傾峽嘆了一口氣說道。
汪小豹一拍手贊同道:「正是如此嘛,何止公門中人如此,便是公門外面的普羅大眾也大抵上是如此的,現實中的人哪有像戲文裡面的角色那樣非黑即白的?每個人都是複雜的人嘛,卻要怎生去分辨出好鳥跟蛀蟲來?」
「你瞧見蛀蟲蛀過一次不就知道了嗎?再瞧見好鳥飛過一次便也知道了吧?反正你還能殺人,卻怕他個什麼?」凌傾峽無所謂地說道。
汪小豹微微點頭嘆道:「許是也只能如此了。」
「好姐姐,若是你的話可是還要再去騙子窩裡做個偷兒嗎?」眼見大家都說了自己的想法,只有喬本男沒有發表高論,莊鑄卻不打算讓她就此矇混過關。
喬本男笑道:「去做個偷兒叫那些壞蛋辛苦犯罪卻一無所得,的確是一個辦法,除此之外卻還有許多其他辦法。」
「到底還有些什麼好主意呀?快說出來也好讓我們開開眼界。」莊鑄好奇地打探道。
喬本男點了點頭正色道:「莫看我們說得風光,可行俠仗義這回事說到底也不過是以暴制暴,以惡制惡罷了,不止我們江湖中人是如此,便是朝廷的律法和刑罰不也是如此嗎?都是用殘酷邪惡的手段去對付殘酷邪惡的人,這兩惡相互抵消反倒讓世道變得太平了一些。」
「前軰的意思可是要我們謹記除暴安良的所作所為乃是不得以而為之,不可理所當然地將施展出來的暴烈手段都認為是有益無害的正義之舉?」汪小豹微微皺眉思忖著說道。
喬本男點頭讚許道:「正是如此,我等真俠有莫大的偉力在身,一舉一動都會在人間造成巨大的影響,若是意識得到自己的行為並非盡善盡美的話那倒還好,即便偶爾做得出格了也不至於造成太大的破壞,多少還能夠在事後做一些補救。
可若是自以為正義,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完全正確,盡善盡美到了一丁點錯誤都沒有的地歩,這樣的真俠是最為恐怖的,動靜小的時候還好說,沒準真能做出許多令人稱道的大好事出來,可只要動靜鬧得足夠大了,不管那位真俠他自己願意不願意,他都一定會對人間造成無可挽回的巨大破壞,他所堅持的武道越完善、越精美,他自己的武功越高,那麼他所造成的破壞也就越大!」
「暴秦法家朝廷、王莽新政復古……」莊鑄回想起喬本男跟自己介紹過的武林歷史,長嘆了一口氣。
汪小豹點了點頭贊同道:「若是知道自己那名為行俠仗義的所作所為仍然是不得以而為之的以暴制暴,那在干係到人命的時候便知道要少殺慎殺了,這人世間終究還是人命最大,只要殺的人少了,那麼其他事情便多少要好挽回一些。」
「你可是想到了今後要如何行俠仗義的辦法?」莊鑄見他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