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監考官在被窺探了二十多年後,終於獲得了可以喘息的地方。
而考官a和秦究之間的試探和周旋,也終於能得到一個坦誠的結果。
很奇妙,對於他們兩個而言,開誠布公地確認立場、攤出底牌並沒有讓他們的關系變得平靜緩和。因為他們之間充斥的那些東西都太過激烈了,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捋平,鋒芒頓消的。
秦究一度覺得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變得“平靜”。每一次見面、每一次接觸都處於某個臨界值,只要稍微再過一丁點,就會發生些什麼。
不是“你死我亡”那麼慘烈的事情,他們畢竟是同行者,遠不至於那樣。
那該是什麼?
在那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秦究始終沒想出答案。
直到他們開誠布公說清立場的那天夜裡。
考官a站在門前正要離開,而他站在考官a身後,拇指從對方頸側收回,帶著一抹殘留的體溫和觸感。
他撚著指腹說:“你的領口有點潮,外面下雨了麼?”
考官a喉結動了一下,片刻後說:“沒有,下雪了。”
秦究點了點頭。
禁閉室那一瞬變得很安靜。
又過了幾秒,考官a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轉動門把的時候,聽見秦究輕輕“啊”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但拖長的低沉尾音又透著一抹說不上來的微妙遺憾。
考官a手指頓了一下。
片刻之後,他忽然松開了門把。
那一瞬間,他們之間始終繃著的那條臨界線也跟著鬆了。
秦究目光一動,從考官a的手指移到對方清瘦的脖頸上。
他低下頭,吻在考官a的後頸。
……
按照監考區的時間來算,那天是新年伊始。
地下沒有窗子,但秦究知道,外面正下著大雪。夜色下的寒風在樓宇間穿行,肅殺、淩冽。
他們在禁閉室裡吻在一起,這才是那些激烈關系的歸途。
荒島上的那場考試,大概是他們一生中最接近於“隊友”的時刻。
在那之後更為長久的時間裡,不論記得或是不記得,對立或是同行,他們之間永遠交織著愛情。
就像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變得“平靜”。
如果有,那一定只存在於終老和死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