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衡連手指都不放過,每個都舔了一遍。
面前又遞過來一個饅頭。
“給你。”饒春白塞到了他的手中。
危衡看看饅頭,又看看他。
流浪的時候,這種分別人食物的行為根本不存在。
食物,代表著活命的機會。
沒有人會把活命的機會讓給別人。
“給我?”危衡遲疑了一下。
饒春白點點頭,託著下頜,笑了起來:“你不是喜歡吃嗎?兩個都給你。”
危衡的手上一沉,又多了一個饅頭。
饒春白坐在一邊上,對於他來說石凳有點高,兩只腳一晃一晃的。
“我是你師兄,我會對你好的。”
危衡感覺饅頭有點燙,燙得指尖都發顫。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會對他好的。
他舔了舔幹澀的唇角,猶豫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把其中一個飽滿白皙的饅頭還了回去。
饒春白:“你不要?”
危衡不常說話,發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別扭,一頓一頓的:“你吃。不然,肚子餓,難受。”
饒春白摸了摸肚子:“我不餓!”他悄悄湊過去說,“我偷偷買了糕點呢,等下晚上分你一半,不要告訴師父。”
身後,傳來師父的聲音:“……我聽見了。”
一道陰影落下。
師父皮笑肉不笑:“你的意思是,你拿存的錢去買糕點了。”
饒春白:“……”
饒春白小小聲:“就一點點!”
師父咆哮:“那些錢是我攢著給你買劍的!”
饒春白抱頭鼠躥:“師父,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師父一個箭步沖了上去:“讓你貪嘴,讓你亂花錢——”
饒春白含淚:“師父,是你做的饅頭太難吃了!”
師父挽起袖子:“我一個辟穀的人,給你這個小兔崽子做點飯容易嗎?還挑三揀四的,有本事你自己做——”
以師父的修為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抓到饒春白,卻在院子裡兜起了彎來。
饒春白撒丫子跑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反應過來師父在逗著他玩,一個閃身,躲到了危衡的身後。
師父:“出來。”
饒春白從危衡的身後探出頭:“師父,有師弟在,能不能放過我?”
師父:“師弟在怎麼了?”
饒春白雙手合十:“師父,你要是在師弟面前教訓我,日後我怎麼樹立得起師兄的?”
師父放下了手:“道理還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