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春白很嚴謹地說:“可是他不說話!”
師父:“是你太吵了。”
饒春白立刻閉上了嘴。
安靜了沒多久,他又去撩撥那個小孩。
“說話。”
“喂。”
“我在和你說話,你不理我,這樣我不和你好了。”
小孩看了他一眼。
琥珀色的眼睛中倒映出了另一個小孩的模樣。
饒春白喃喃道:“……你的眼睛好漂亮。”
小孩的臉有點紅。
從小到大,因為這雙眼睛他被嫌棄、被驅趕,最落魄的時候都和野狗一起搶食。
他曾經憎惡這雙眼睛。
可現在,有人說“好看”。
真心實意,不摻雜一點其他的情緒。
小孩慢慢開口:“……危衡。”他的嗓音有些啞。
饒春白的聲音清脆,聽起來朗朗上口:“危衡?”歪著頭,“你姓危?好奇怪的名字哦。”
危衡的嘴唇動了動,惜字如金:“……嗯。”
饒春白繼續追問:“你幾歲了?師父說你和我差不多大。”
危衡:“不知道。”
從有記憶起,他就在街邊流浪,不知道日月流轉,春夏秋冬交替,更不知道活了多久。
對於他這樣的人,數著一天是一天。
饒春白眼珠子轉了轉:“既然你不知道,就算我比你大了,你得叫我師兄。”
危衡:“……”
饒春白:“叫我師兄!”
危衡:“…………”
師父端了一盤饅頭出來,就見倆小孩湊在一起:“在說什麼呢?”
饒春白仰起頭:“師父,我讓他喊我師兄!”
師父一人分了兩個饅頭:“嗯,對,春白是你的師兄。哎——小心點,燙的。”
危衡也不怕燙,一把抓住饅頭就往嘴巴裡塞,吃得臉頰鼓鼓囊囊的,像是小松鼠。
在街頭流浪的這些日子,教會他一件事,就是隻有吃到肚子裡的才是自己的。
要是拿在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別人搶走了。
危衡狼吞虎嚥吃下兩個饅頭,一點也沒嘗到味道。
不過沒有關系,裝在肚子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