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即便嘴硬如時衿也是。
顧箏弦沒有退卻,反而往前探了探腦袋,眉眼彎彎看著時衿,問:“你是不是想親我了?”
“啊……”時衿撤了眼波,薄唇僵住似的張了張:“我沒有吧。”
顧箏弦總是青天白日裡說這些話,時衿實在招架不來,一下子笨嘴拙舌的。
比心髒更招架不來的,是時衿紅透了的耳垂。眼睫輕巧地垂下來,收斂住悸動,嘴唇欲說還休地翕動一下,起身要將顧箏弦扔在旁邊的髒了的病號服疊起來,再抬頭時,遇上顧箏弦的笑意,愛意藏在裡頭。
顧箏弦眉眼一潤,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溫柔道:“可你往常這副樣子,就是想親我了。”
“等一下……”
時衿想要撤開手,卻被顧箏弦攥得更緊了些。她順勢將時衿身後的床簾拉上,另一手借力往前一帶,時衿因為慣性撐在床上,顧箏弦的呼吸便停在面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不要急著拒絕我。”
“不要撒謊。”
“不要把慾望藏起來。”
顧箏弦說話堵住她的嘴,複又輕聲地,略帶攻擊性地說道:“倘若下回我再問你,你是不是想親我,你要回答,是又怎樣?”
時衿藏了藏嘴角,臉頰暈染上紅色,像熟透的番茄。不僅如此,她的身體在躁動,深淵在哀嚎,靈魂空虛了好久,發出想要被填滿的回應。
顧箏弦看著她,笑了,抬手在時衿下巴上一撓,氣聲問:“記住了嗎?”
時衿也笑了,兩手撐住床沿湊到顧箏弦耳邊,以一個羞怯怯卻又大膽的語氣回應她道:“是又怎樣?”
她記住了。
而且刻骨銘心……
“v57床病人這裡簽下字。”烈火即將點著慾望的時候,床簾外頭一陣不合時宜的喊叫聲,唐醫生帶著病歷夾進來,從兜裡掏出一隻按動筆,口罩動了動:“家屬是吧?這裡簽個字。”
顧箏弦略略掃興地看著唐醫生拉窗簾進來,她好不喜歡談情說愛的時候被人打擾。被醫生也不行。
唐醫生接過病歷單,點著頭看了兩眼,合上後視線落在顧箏弦身上,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腿,問:“感覺怎麼樣?”
顧箏弦恨她一眼,咬牙切齒地小小聲說道:“很不好……”
“什麼?”唐醫生沒聽清,往前湊了湊耳朵,時衿忙打了個圓場道:“她說一切正常,想問問最早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插插兜,仰頭算了算時間,收回目光道:“後天吧。記住回去以後的五個月之內,盡量不要讓病人久站,也不要穿高跟鞋了,得護著腳腕。”
“好嘞,謝謝醫生。”時衿乖巧站立,用禮貌用語下了個逐客令。
唐醫生把筆塞回兜裡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想起什麼似的,又折回來,問她們:“你們是什麼關系?”
時衿習慣性愣了一秒,動動肩膀作以防備的姿態,擰著眉頭如臨大敵反問道:“這個和問診有關系嗎?”
“哦,沒有。”唐醫生彎了彎眼睛,解釋道:“病人昨晚剛正完骨,還沒太長好,不建議做劇烈運動。”
劇烈運動……
一字一字拓印道時衿耳朵裡,令她氣勢軟下來,像只垂耳兔,小小聲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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