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叫郭旭,檔案都在這兒了,顧女士,時女士,你們慢慢看。”
時衿認真聽完警察的敘述,一頁一頁認真翻看郭旭的檔案,隱隱有些後怕:
或許,郭旭是因為沒有一次性撞死顧箏弦,沒有完成弗洛雷斯交代的任務,才被開除的呢?
或許,弗洛雷斯故意設計郭旭落網,是為了遮掩更大的秘密呢?
又或許……時衿緊緊抿住雙唇,後背暗自發涼,臉頰上的絨毛跟著顫了顫,眼神空落落的。她忍不住做出一些可怕的假設,而且越多想一點,臉色就煞白一寸。
“怎麼了時衿?”顧箏弦叫她一聲,遞了杯熱水上去。
“哦,我沒事。”時衿回過神來接住水杯,顧箏弦手腕一抖,杯子掉了。
兩個人愣怔在原地相互看著對方,時衿蹙起眉頭,狐疑地盯住她:“弦弦,你最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啊。”顧箏弦說。
也是,顧箏弦心還挺大的。每晚靠在時衿旁邊,燈還沒關她就睡著了。
那為什麼總是手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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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旭才在拘留所關了兩天,就把該說的搜腸刮肚都說了。
與此同時,她們撞破了另外一件事——郭旭就是在高鐵站跟她們合照的小男孩的父親。
後來微博熱搜底下那張引起軒然大波的照片,也是他以小男孩的名義發出來的。
“為什麼害人?”冰冷的光打在審訊室裡,時衿直截了當地問他。
郭旭被卡在拘束椅上動彈不得,自知瞞不住了,幹脆佝僂著脊背揪一把頭發,全盤托出:“我在外頭喝花酒,欠了一屁股債,老闆說讓我替他做件事就給我五十萬,我答應了。”
“他讓你撞死……顧箏弦嗎?”提起顧箏弦這三個字,時衿聲音在抖,咬牙切齒,拼了命想要保持冷靜。
“不是。”司機比她想象中的要誠實:“老闆只說讓她殘疾,從此再也站不起來就行。”
“老闆說,顧箏弦站不起來就沒法工作了,到時候只要遞點兒資源給她,那個女的就會巴巴兒上趕著俯首稱臣。”
惡心。
時衿聽不下去了,對旁邊做筆錄的警察姐姐說:“我要問的問題就這麼多,麻煩您了。”
時衿丟擲的問題只是開胃菜,對惡魔的審判才剛剛開始,所有令人作嘔的東西,都下地獄去吧。
剛踏出公安局門口,凜冬的寒風直沖著脖子灌進來,時衿裹緊圍巾的功夫,接到蘇城拘留所打來的電話。
思索那麼一兩秒,惴惴不安地接起來:“喂,您好?”
“請問您是時鵬的家屬嗎?”
“是,”時衿嚴肅起來:“我是她姐。”
“這裡有時鵬的一部手機,需要您取回去。”
時衿聞言,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心裡驟然輕飄飄的。老天好像打定主意要幫她,比郭旭重要的證據緊接著遞過來了。
時鵬這家夥懶得很,聊天記錄什麼的從來不刪,記憶體不夠就換一部新手機,舊的留著當紀念。
所以,他留下來的這部手機裡,完完整整記錄這弗洛雷斯的犯罪證據:造謠、誹謗、蓄意謀害、殺人未遂……各種罪名堆疊在一起,換來一張通緝令。
不過時衿並沒有寄希望於這次審訊,說到底都是些小打小鬧的罪名,她知道弗洛雷斯肯定會被放出去。
意料之中,只是裝模作樣審了一天,那混蛋便接著逍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