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箏弦暗自揣摩一番,基本確認了。那天晚上的肇事車,包括壞掉的監控,都是他安排的。她讓顧箏弦走不了路,上不了t臺,好心甘情願接受他遞來的資源,然後對他心懷感激。
就像網上說的那樣:“打斷你的雙腿,再給你一副柺杖,然後告訴你,沒有我,你連路都走不了,所以你要懂得感恩。”
這件事難就難在,一切都是推測,沒有切實證據。
見顧箏弦沒有發話,弗洛雷斯往她的方向靠近兩步,悄聲問道:“是不是,想把法國那套宅子買了?”
顧箏弦驀地瞳孔一縮:“你怎麼知道?”
“不然顧小姐認為,你那套宅子剩下的股權在誰手上?”弗洛雷斯裝腔作勢地揹著手,皮鞋在板地踩了兩圈。
“……誰?”
“卡米爾小姐。”
“卡……米爾?”顧箏弦望著他,眉毛不自覺擰在一起,腿疾複發了似的一軟,險些跌倒。
“沒錯,我捧的藝人。”弗洛雷斯笑得很猥瑣,從口袋裡掏了根煙點上,隨手撣了撣煙灰道:“顧小姐祖上那點破事,我比你知道得多多了。”
破事……
顧箏弦睫毛一顫,被雷打了似的僵在原地。這兩個字對她而言,有誅天滅地的分量,她們古代人一向注重門風,“破事”這兩個字安在她身上,無異於親口謾罵她的生身父母。
“那……我當真是個很不好的人嗎?”她又一次問自己。
不過是藏在心裡的,沒有問出口。
“所以……”弗洛雷斯吐了口煙攤一把手,又插回兜裡腆著下巴道:“無論公事,私事,閑事,家事,只要我想阻撓你,你就別想辦成。”
“反過來,只要我想幫你,你明天就能回到從前的位置。”
“甚至更高。”他又補充了一句。
“那麼,顧小姐,”弗洛雷斯整了整西裝領子,欠身伸出自己粗糙短小的手掌道:“可以邀請您,把幾個月之前在德國的那杯酒續上嗎?”
言外之意是,只要顧箏弦今晚順從他,他可以給她很多很多資源。
顧箏弦嘴唇翕動,睫毛似蟬翼一樣輕顫,手裡緊緊攥著手機,頁面停留在和時衿的聊天框裡,內容是問她:“在哪裡?”
對話方塊像死了一樣安靜。
顧箏弦嘆了半口氣,揣起手機:“可帶了合同過來?”
“五個代言。”弗洛雷斯抬起手掌,正反各翻了個面,強調著說道:“都是大牌子。”
“那,走吧。”顧箏弦插著兜往出走,纖細修長的小腿在裙擺下頭若隱若現。
她的手一直在大衣兜裡沒拿出來,時不時亮起螢幕偷看一眼,仍舊沒有回複。
弗洛雷斯帶她來到電視臺頂樓的宴會廳,半露天小花園的樣子,中間有個泳池,卡座裡大都是常年混跡名利場的,他們西裝革履,衣冠楚楚,卻人面獸心……
顧箏弦在門口徘徊一陣,看到個賣酒水的吧臺,上去問:“有沒有果酒,支付寶付錢。”
弗洛雷斯見狀立馬跟上去,遞了張黑卡給前臺:“怎麼能讓女士付款?”
“不用。”顧箏弦拒絕了:“這杯酒,我自己請自己,餘下的你請我。”
前臺小哥沒看懂他倆什麼戲碼,只亮出掃碼的東西給顧箏弦:“美女,麻煩掃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