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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之前,蘇城電視臺。
節目錄完了,顧箏弦被帶去後臺換衣服。她穿著一字肩收腰紅色連衣裙,後背是鏤空的設計,襯得她身材姣好頎長,但是涼風會順著灌進去,顧箏弦凍的鼻尖紅紅的,討了杯熱水端著喝。
工作人員遞來她早上穿著的大衣披上,看了眼時間說:“您在這裡休息一會兒,衣帽間有空位了我來喊您。”
“好。”
顧箏弦乖巧點頭,隨即瑟縮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翻手機。
翻找到江吾的微信,準備打電話過問賣房子的事情。時衿之前跟她提過兩地時差的問題,顧箏弦也聰明,聯系人家之前總會事先確認,波蘭時間下午兩點,那麼正好。
“阿吾?你在忙嗎?”
職業習慣的緣故,江吾接電話很利索:“您說。”
“還是房子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是這樣的,”那邊一陣急促的翻檔案的聲音之後,聽到江吾緩緩道:“您在法國的那棟宅子一共三層,但只有其中兩層的産權是屬於您的。”
“也就是說,您只有接近百分之六十的所有權,不能擅自做主賣掉。還得找到另外一層得所有者,聯合簽署宣告,做個公證才可以。”
專業術語顧箏弦聽不懂,只問她:“那麼另外百分之四十的産權,在誰手裡?”
還未聽清楚江吾的回答,休息室大門被很不禮貌地直接開啟,一張令人作嘔的臉出現在眼前,顧箏弦嚥了咽喉嚨,同江吾說:“下次再說,有點事要解決。”
整理好表情,顧箏弦從沙發上緩緩起身,作以迎接的姿態道:“弗洛雷斯先生。”
“顧小姐,好久不見。”粗獷的男低音以一種及其強迫的姿態鑽進她耳朵,顧箏弦打心裡翻了個白眼。
弗洛雷斯這次沒有帶翻譯,前腳剛進門,後腳便反鎖住了。顧箏弦條件反射地後撤兩步,聽到他問:“節目錄得怎麼樣?”
“送給顧小姐的這個禮物,還喜歡嗎?”
在顧箏弦詫異的眼神裡,弗洛雷斯得意地揚起一邊嘴角,斜靠在她對面桌子上,說道:“你沒猜錯,這個節目是我投資的。而且,整個蘇城電視臺都是我的。”
顧箏弦雖然隱約猜到,她最近參加的這幾個綜藝跟這位姓弗的脫不了幹系,但萬萬沒想到,整個蘇城電視臺都是他的産業。
顧箏弦咽咽口水,答非所問道:“原來弗洛雷斯先生會說中文。”
“是。”弗洛雷斯不再偽裝了:“母語。”
語畢,弗洛雷斯側著頭斜眼看她,卻沒有從她眼睛裡讀出想要的驚慌失措。
其實顧箏弦早就料到了。
自從她們得知卡米爾和弗洛雷斯私下是好友的時候,顧箏弦便察覺到他身份不簡單。
一個外國企業家,憑什麼手可以伸這麼長?為了泡她,得到她,再摧毀她,憑什麼有能力讓半個時尚圈都來為他服務?
答案昭然若揭,他背後有個龐大的家族。
顧箏弦讀史,曉得“聯姻”之法,弗洛雷斯便是這樣,家族勢利強大到能夠波及兩個國家,甚至更多,因為各地律法規章不同,所以他總能鑽到空子,任憑再胡作非為,也能逍遙法外。
顧箏弦攏了攏大衣,胸前起伏一輪問他:“所以那晚,我在蘇城大學門口被車撞,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這點她其實沒有把握。
弗洛雷斯支一下眉頭,抬手撥弄兩把將要禿頂的頭發,回答道:“顧小姐不用套我的話,背地裡錄音這種事,我在商戰裡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