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到華璟書院門口,倪諾又上演了一出難舍難分的戲碼,搖下副駕駛的車窗,很誇張地大喊:“時衿……你什麼時候才回宿舍住?沒有你,我在531孤立無援啊時衿……”
誇張到,值班亭裡的保安開啟窗戶探頭看了一眼。
“等我姨媽回家我就回去住。”
秦宿泱好奇地問她:“你姨媽和顧總住一個小區啊?”
時衿愣住,邏輯鏈斷了怎麼辦!
“啊……”時衿快速地動了動腦瓜,用手背拍了一下顧箏弦的肩膀:“要麼我倆那麼熟呢?小時候我在我姨媽家住的時候就認識顧箏弦了。是吧弦弦?”
說罷,時衿朝顧箏弦挑了挑眉。
顧箏弦低頭,勾著嘴角輕笑一聲:“是。”
“唉。”倪諾嘆息:“我怎麼就沒有勾搭上漂亮姐姐的宿命啊?”她恨了月老一下。
眼看著秦宿泱的車開走,彙入車流,顧箏弦問了句:“她方才說的勾搭,是什麼意思?”
時衿想了一下:“就是有幸認識一個人的意思。”她換了一個溫柔一點的說法。
顧箏弦似懂非懂,和時衿肩並肩走進小區大門,走入林蔭道,走上十字路,她說:“她也可以勾搭我。”
“當然不行啊!”時衿震驚一下,慌張地抬頭看她一眼:“勾搭有點不懷好意的感覺,你這樣說,會被別人當成海王的。”
“海王?什麼意思?”
時衿吃得有點撐,有點困,而且夏夜的風很慵懶,她的腦子也轉不動了,隨意說了句:“就是掌管大海的王。”
顧箏弦抬頭,透過層層樹蔭望進深藍色的天,說:“我未曾見過大海。”
……
時衿腳步放緩,顧箏弦接著解釋:“父母在,不遠遊。過去的十九餘年,我連瑞安城也未曾繞出去過。”
“其實……我挺羨慕顧淮的,就是我弟弟。”顧箏弦補充道:“他擔著長平王的封號,徵戰四方,一定去過很多地方。”
時衿心裡軟軟的,好像被狠狠掐了一下。
與此同時,她想起來,顧箏弦送她的花落在秦宿泱車上了。
她很不想破壞氣氛,但還是扯了扯顧箏弦的衣角說:“不好意思啊,你送我的花,我給忘了。”
太困了,她真的太困了。每次吃太飽都會這樣,腦供血不足,腦子就轉不過來。
“無妨。”顧箏弦收回視線,眼神落在腳尖上:“那花兒,也沒花銀子。”
對哦。時衿剛才忙著激動都沒反應過來,顧箏弦還不會用支付寶。
“那你怎麼付的錢?”
“那老闆叫我掃一匹馬,我不大懂。他又問我有沒有線金,我說家裡沒有金,但有銀子,稍後便差人送來。”
“然後呢……”時衿的尷尬症都要犯了。
“然後他說不要銀子了,把花送我。”
……
時衿揉了一下眉心:“她倆回學校應該會路過那邊,我給倪諾說一聲,看看這個點賣花的收攤了沒,讓她幫忙付一下吧。”
回到家,顧箏弦累得半死,徑直回二樓臥室換衣服。
時衿敲敲主臥的門,隔著一層木板說:“衣服不要放床上,火鍋店味道很大,我拿去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