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秦修提醒一聲,飛身投入人流,隱在人群中穿梭,腳踏七星身形如鬼魅。
聶水隨手掐了個神速訣,跟上秦修。
眼見人都進了通道,支撐大陣的各個修士接二連三地縱身離開,莫道與莫淨對視一眼,同時撤力,躍入通道。
紫色長衫,衣襟間勾著紫蝶紋飾的人立於高空,望著底下的人潮輕撫長髯,嘆道:“請君入甕。”
二人藉助人群遮掩進入了深淵底部。秦修打量四下,只見黑砂漫天,不知從何處吹來的妖風亂卷,鬼魂遊蕩其間,笑聲哭聲嚎叫夾雜在一起,叫人遍體生寒。
秦修望望前方擁擠的人流,突的有些不安,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到了盡頭,人流分成幾股散開。
秦修這觀察了人群許久才明白,這些人不懼鬼淵怨氣是因為有禪宗的清心咒護身。
撓了撓口含避目珠的竊脂的脖頸,竊脂啼了幾聲,便展翅向右邊飛去。
“跟上。”秦修當即縱身飛去。
“這只鳥能信?”聶水提起身形跟上,雖然現下看不到竊脂,但他也知道那一定是秦修身邊的寵物之一,小狐貍縮小了身形正窩在秦修懷裡,自然只有大鳥了。
“攝魂印所在的地方魂火必定最強,找魂火對於它來說,”秦修自豪一笑,“是本能。”
隨著前行四周的人越來越少,秦修索性取出鎮魔,於是蠢蠢欲動了一路的陰魂們立刻死無葬生之地。
越往深處走越是黑暗,黑砂翻滾,幾乎遮了滿目。
秦修忽然回手拽住聶水,拉著人幾個閃掠躲朝一邊。聶水正欲發問,就見方才兩人所站的地方有團白光轟然砸下,黑砂四濺。
有人跌落在地,一口接一口地吐血。不會前方黑砂中便露出曳地紫袍的一角,衣角的飾紋在昏暗中看不太清楚。
“下次威脅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不對,沒有下次了,下輩子吧。”輕輕的一聲喟嘆,一道暗光如閃電擊透那人的額心。
“躲躲藏藏的,何不出來見人。”那人看向兩人的方向揚聲道。
秦修興味地勾勾唇走出來,聶水站在他身邊看著那人,灰白的眼中沉靜一片。
對面的人,一身華麗紫袍繡以妖蝶,明顯是勾魂使家的裝束。看見兩人的模樣,那人明顯一愣,隨即陰狠道:“我還道哪家的小老鼠呢,走個路也能碰上我勾魂使,算你們倒黴,天要絕你們。”
“我還以為是哪家的狗,叫的那麼響,原來是勾魂使家的。”秦修反譏一句,區區元嬰四層也敢來挑釁他?他結丹期尚且不懼乾鼎,更何況如今。
聶水則涼薄地看了那勾魂使一眼,灰白的眼珠沉澱著不知名的顏色,猶如在看死人。
紫袍男人估計從沒有被人這般嘲諷過,臉上一片鐵青,冷哼一聲,“嘴皮子倒利索!讓我看看你的身手有沒有那麼利索!”
“好啊。”秦修微微地挑起眼角,遮住鳳目中浮出的戾氣。
勾魂使,是你們先來招惹我的,怪不得我。
在大漠裡遇見聶水那天,聶水說了很多關於勾魂使幹過的“好事”,當時他心底就有了個大膽的但或許是最接近事實的猜想——洛晚書要他跟隨翁白術一起去萬魂冢,壓根不是當路人,而是想讓他做祭品——就像引魄家的那幾百個人一樣。
洛晚書那天的確心軟了,她沒有讓翁白術一人受萬魂噬身之苦的打算,而是想讓自己以及不知藏在何處的引魄族人承受——鬼王給洛晚書的賞賜就是引魄族,引魄家幾百個鬼修,都在萬魂冢開啟的時候成了祭品。
想來,原著裡洛晚書找來代替翁白術受寄身之苦的人,很可能就是引魄家的那些已經“消失”的鬼修。
紫袍男人揮手,手中憑空出現一條鎖鏈,黑氣彌繞,散出森森的寒氣。秦修咧嘴笑著,隨意握住湛靈,“來!”
紫袍男人手一抖,鎖鏈爆射,秦修提劍接招,剛勁的力道讓他身子酥麻。
壓下虎口震痛,挑劍而起,左手掐訣,“五方浩劫!”劍尾流光飛舞直指紫袍男人。
“叮叮叮!”一連串金屬脆響,黑色鎖鏈上濺出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