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時,帳篷外響起一個十分不合時宜的聲音,“阿騰,阿騰,你在嗎?”
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靴聲橐橐地走了進來。
不用問,是蕭朔來了。
這個人,從來都不知道“禮貌”二字怎麼寫,連給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那麼徑直闖了進來。
雲暮雪嚇了個半死,他們這副樣子要是讓蕭朔給看見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她以後還有臉見人嗎?
“你倒是快起來啊。”她低低地咬牙切齒地推著蕭騰,目光裡滿是急切,恨不得眼下就有個地洞讓她鑽進去。
蕭騰“嗤”地笑出來,咬著她的耳朵笑道,“方才你膽子還挺大的,我敢脫你就敢看,怎麼這會子怕成這樣?讓他看見又如何,我們反正遲早都是夫妻,這些親密的事情都要做的。”
雖然嘴裡這麼調侃著,但他到底還是站直了身子,飛快地把自己的外袍給套上了。
雲暮雪松了一口氣,趕緊起來整理衣襟,把鬆散的頭髮收拾好。
剛做好這一切,蕭朔就挑了簾子闖了進來。
這可是主帥的中軍大帳,裡間更是主帥休憩的地方,他竟然不怕死地闖了進來,而且還探頭往裡東瞅西看,不像是來找蕭騰,倒像是來看笑話的!
“那個,我沒有打擾你們辦事兒吧?”蕭朔吊兒郎當地倚在帳篷門口,嘴裡說得一本正經,那倆大眼珠子卻跟餓狼一樣,狠狠地在蕭騰和雲暮雪身上逡巡來逡巡去,彷彿要把他們兩個身上給射出洞來一樣。
蕭騰十分不悅地擋在了雲暮雪身前,神情冷酷,冷冰冰道,“你來何事?”
蕭朔是在後頭跟著大部隊的,這大白天的跑了來,是為什麼?
蕭騰可沒記得讓他過來。
“聽說你們昨晚鬧了蛇災,我來看看有什麼需要用到的地方沒有?”
蕭朔隨口說來,神情間總是透著一股子不可置信。
他今兒一早就聽見這事兒了,一大早就快馬加鞭地趕過來,唯恐蕭騰和雲暮雪他們有什麼事兒。
可來到蕭騰這兒,剛一下馬,就被營裡的將士們給圍住了。
因為這個蕭大少爺平日裡灑脫豪爽,平易近人,壓根兒就沒有什麼架子,所以大家都喜歡和他相處。
一見他來,眾將士七嘴八舌地就把昨晚的事情說了。
特別是當時兩個被蛇給咬傷了計程車兵,說著說著就感慨起來,“……您不知道,當時要不是殿下身邊的那位小太監,您今天看見的我們兄弟都是死屍了。”
蕭朔的眼睛就瞪大了,騰王殿下身邊的那位小太監是誰?
他怎麼不知道蕭騰身邊還帶著小太監出征了?
除了德成在他身邊常年服侍,他沒聽說他又換了太監了?
“是德成嗎?”蕭朔很是納悶,德成可不小啊?而且他什麼時候會醫術了?
“不是,不是,是一個很清秀瘦弱的小太監,想來是騰王殿下新收的。”孟小舟嘴快地趕緊給蕭朔解釋了。
他的腿走起路來還一跛一跛的,但面色紅潤,顯然已經沒有妨礙了。
很清秀的小太監?
蕭朔大眼珠子轉了幾圈,忽然想起了什麼,當即就咧開嘴笑開了。
他明白了,敢情雲暮雪女扮男裝被人給當成小太監了?
除了她,他想不到還有人既清秀又瘦弱,既陰柔又通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