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0年,宋金在長江一帶打仗,基本是宋軍吃敗仗,宋軍潰敗之後就南逃,一路上燒殺搶掠,搞得百姓怨聲載道,於是鐘相就起義了。
鐘相起義後,第一個面臨的勁敵是孔彥舟。
孔彥舟不是好人,他原來也是江洋大盜,後來從軍,一路做到了京東西路兵馬鈐轄,相當於省軍區司令。
他一上任就碰到金軍打山東,他一收到風就帶著兵馬南逃,一路當強盜。
亂世的潰兵淪為強盜也是沒辦法,因為朝廷沒有軍餉糧草發放,只能自己去搶,這樣做的也不止孔彥舟一個,再加上他本來就是強盜出身。
南宋朝廷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就預設潰軍的搶劫行為,並讓他們成為一方軍閥,承認他們割據一方,孔彥舟就被任命為沿江招捉使。
沿江招捉使,字面意思就是沿著長江招兵捉賊的大使,也就是聚攏潰兵和盜匪的部隊,而孔彥舟沿著長江四處抓人,剛好就碰到了鐘相。
鐘相是在鼎州武陵今湖南常德)起義,抗擊潰兵遊寇集團搶劫,打著“等貴賤、均貧富”的旗號,得到了鼎、澧、潭、嶽、辰今湖南澧縣、長沙、岳陽、沅陵)等州19縣民響應,鐘相自立為楚王,在湘北一帶聲勢浩大。
孔彥舟仗著自己原來打仗的經驗,輕敵冒進,結果被熟悉地形的地頭蛇鐘相打敗了。
痛定思痛,孔彥舟決定玩陰的,他派出臥底加入了起義軍,在內應的配合下,孔彥舟部隊內外夾擊,活捉了鐘相和他的大兒子鍾子昂,然後殺掉。
沒了楚王鐘相和太子的起義軍,在鐘相部將楊么的率領下,轉戰洞庭湖,利用洞庭湖的水面優勢,頻頻擊敗來犯的官軍,搞得南宋朝廷寢食不安。
1133年四月,楊么立鐘相的次子鍾子義為太子,自號大聖天王,重建了楚王政權。
洞庭湖是魚米之鄉,所謂“湖廣熟天下足”,楊么佔據洞庭湖各個汊口,臨湖設立軍寨,嚴密防衛官軍,同時在肥沃的土地上開墾種植,自給自足,一派國泰民安的氣象。
但是趙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
六月,南宋派出荊南、潭、鼎、澧、嶽州置制使王燮音謝)統領官軍三萬五千人,並節制荊潭制置司水軍統制吳全部萬餘人,戰船數百隻,偕統制崔增、高進前往洞庭湖剿匪。
這個王燮,就是在長江保衛戰時,馬家渡之戰的後軍統領,正是因為他遲遲不增援乃至逃跑,導致前軍統帥陳淬戰死,岳飛戰敗,杜充投降。
這次出戰洞庭湖,由王燮統兵,前景不是很樂觀。
十月,王燮部隊到達嶽州今湖南嶽陽),他派人去鼎州今湖南常德)知會知州程昌寓,要對楊么起義軍兩面夾擊。
王燮的計策不錯,鼎州在洞庭湖上游,嶽州在洞庭湖下游,而楊么的起義軍就佔據了鼎州和嶽州中間的水面,上下游一包抄,楊么無處可逃,但是有一點他忽略了,楊么是船伕出身,深諳水性。
王燮來之前,楊么已經打退了南宋官軍的幾次圍剿。
鼎州知州程昌寓,就是第一個被楊么打敗的高階官員,而且因為他的戰敗,導致楊么的水軍有了長足的發展。
1131年,程昌寓受命鎮壓楊么起義軍,他知道楊么很熟悉水戰,於是請水師的技術部門的高階工程師高宣打造了一種戰船,叫做“車船”。
車船顧名思義,船可以像車一樣運動,每條船上設有腳踏車,數量從2車到24車不等。
踏車是車船的動力機構,車船上的水手一齊用腳踩動踏車,就可以帶動船槳旋轉,車船於是快速前行,且可進可退。
車船通常為二層或三層,船體兩側設有護板,可防禦敵船撞擊。
船四周設有撞杆,用於抵禦敵船攻擊。撞杆就是伸出的木樁,上面包裹鐵皮,十分堅固,敵船一撞,必定自損。
車船上還設有拍竿,外形好像大鐵錘,杆子前端綁上巨石,後端裝在轆轤上,平時就用繩索固定豎起來,遇到敵船靠近,繩索一放,大鐵錘就往敵船上砸,當時就能把敵船砸的粉碎。
車船有大有小,大的長達二三十丈,寬三四丈,高數丈,吃水一丈,可載幾百人。
宋朝一丈大約三米多,換算下來,大船長近百米,寬十來米,就是在幾百年後,也是大型船隻。
車船上還配備有木老鴉、魚叉等遠端武器,木老鴉是兩頭削尖的木棍或竹棍,可近戰也可以遠拋。
這樣先進的車船,對付楊么這些泥腿子,按理說綽綽有餘了。
車船造好後,程昌寓派出船隊向楊么的水寨發起了衝鋒,可他運氣實在是不好,洞庭湖水突然退潮,龐大的車船紛紛擱淺,楊么部隊撿了死魚。
更讓程昌寓痛心疾首的是,車船的總工程師高宣,也成了起義軍的俘虜。
此後,高宣只能為起義軍造船,而且造出了更快、更大、更猛的車船,最大的旗艦,所謂24車樓船,能載一千多人,成為名副其實的水上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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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官軍想仿造起義軍的戰艦,卻怎麼也造不出來,可見人才的重要性。
所以從技術裝備來說,起義軍已經佔據了優勢,加上又是防守反擊戰,官軍的勝算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