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葉蓁揉揉眼,撿起掉在地上的書,一點都不想看練武場上那人,道:“他有病,別理他。”
昨日她新得了一本菜譜,看的興起一時忘了時間,在御膳房研究新菜品研究了一整晚。等意識到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便回了寢宮一番洗漱補覺去了。睡的正香,又被她這剛批完摺子回來的夫君一把從床上拉起來,說要去老四府上轉轉。
她想著自己好久未出宮了,老四府上景色美,好玩的又多,便起來收拾收拾跟著去了。本以為要在八角涼亭裡觀景品茶聊聊天,結果剛進正殿話還沒說上一句,就連同老四一塊被拉來練武場讓跟他一起跑步鍛鍊,說什麼要搞個全家齊上陣。
拉她也就算了,老四身嬌體弱的哪能受得了這番折騰?
慕葉蓁忍無可忍,一根圓木砸過去,讓他自己上一邊跑去。
無可奈何的同時又在想,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嫁了個缺心眼兒的玩意兒。
蕭景淵搖頭嘆氣。
場上,明黃的身影跑夠了目標圈數,扔了圓木,三兩步跑到樹蔭這邊,拿起桌上的茶壺對嘴就喝。
慕葉蓁一腳踹過去,罵他:“瘋了?剛跑完就喝,不怕炸了肺?!”
運動完直接喝水能不能炸肺他不知道,但他媳婦兒猝不及防的一腳給他踹得快被水嗆死了。恆元帝咳得撕心裂肺,末了捂著心口,滿眼受傷地道:“你怎能這樣對待你的夫君?我那知書達理,溫婉動人的皇后哪裡去了?快把她給我還來!”
慕葉蓁:“……”
收回想要給他順背的手。
不想看這個戲精。
戲精皇帝的戲還沒完,掩面做悲慼狀:“跟那丫頭待得久了,皇后都學壞了,動不動就對我拳打腳踢的。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家暴,對,家暴,我就是一個經常被家暴的皇帝,啊,不想活了。”
說完還嗚嗚嗚的裝哭。
蕭景淵:……很不想承認面前這位是他親哥。
杜明:……這已經不是那個英明神武,殺伐果決的陛下了。
慕葉蓁:“再不滾去洗澡換衣服信不信老孃真家暴你!”
恆元帝拿開手,看看雖表面微笑實則咬牙切齒的皇后,再看看她手裡的棍子,一臉害怕的模樣,噌噌噌扭頭便走。
在場眾人包括護衛都有些忍俊不禁。
杜明想,不知什麼時候起,一向深沉嚴肅的陛下,恪守規矩的皇后娘娘,開始會像現在這般輕鬆自在了。
難不成是因為受了那位的影響?
御前帶刀侍衛雖不是她的主職,但為了大面上過得去隔三岔五也得來宮裡轉一轉籤個到。他聽下邊人說,只要那位來了宮中,皇后娘娘必然把人叫到鳳儀宮去,說話聊天,研究新菜式,陛下也經常會過去,三人說說笑笑,好生熱鬧。
杜明想到那張清冷疏離的臉,又有些好奇。
一個桀驁不馴,像冰塊一樣的女子,究竟有什麼樣的魅力,能讓常年禁錮在皇室禮儀規矩教養的陛下和皇后扔掉枷鎖。
瞧瞧娘娘這手握木棍,一副要揍陛下的架勢,若是被朝中那群本就因皇上不納妃妾而對皇后頗有微詞的大臣看見了,必然要集體上書怒罵皇后無賢無德,無規無矩,不尊女德,竟然想對陛下動手巴拉巴拉如此云云。
不過這也不是他作為一個奴才該多想的,在陛下身邊伺候多年,見陛下終於能開心灑脫一回,他打心裡為主子高興。
杜明笑道:“陛下近來政務繁多,可瞧著心情卻要比往常好得很呢。”
慕葉蓁放下棍子,哼了一聲:“可不是,一天天上躥下跳的,精力多的跟用不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