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穆之的好奇心太過強烈,衛階費了半天勁,連蒙帶哄又帶騙的,才將將過關,既讓他明白了他和馬文才心中的擔憂,又讓他停止了對馬文才來歷的追溯!
“穆之明白了,叔寶的意思,安公一直不走出這最後一步,就是因為他顧忌馬將軍,顧忌他扭轉乾坤的能力!”衛階費盡唇舌之後,劉穆之這才點頭說道。
“只有在確定馬將軍是真的死了,或者說是親手殺了馬將軍,安公才會踏實地走出這一步!”
“正是這個意思!”衛階點頭說道。
“如果我們的猜想沒錯,桓玄身邊就必定有安公的人,侯亮生,大江幫都是我們的懷疑物件!”
“說馬將軍能用一己之力扭轉乾坤,別人不信,我劉穆之是絕對相信的!”劉穆之沉吟著說道。
“當年若非馬將軍莫名其妙意外死亡,桓溫的第三次北伐必然會凱旋而歸,如果他一直留在桓溫身邊,此時只怕整個南朝都是桓家的了,根本就沒有司馬曜什麼事!”
“只是馬將軍有必要躲著安公嗎?叔寶你若是能把這兩萬禁軍都交到他的手中,加上拓跋鮮卑族的戰馬,再打造出一支白袍軍也不是難事,到時候別說是北府兵了,就算是想要縱橫天下,只怕也是無人能擋!”
很顯然,劉穆之對於馬文才的推崇,更在謝玄之上,只是他的這個問題再次讓衛階頭疼起來,他能告訴劉穆之說,那是因為馬文才的惡魔系統消失了,他的一些匪夷所思的能力沒了,故而已經沒有自信再與謝安鬥了!
“這些都需要時間,不是嗎?如果得知了馬文才的確切訊息,安公還會給我們時間來靜心準備嗎?”衛階不答反問。
“如今我衛階在明,馬文才在暗,二人聯手,才有贏過安公的可能!”
“明白了!”
劉穆之終於不再有新的問題提出,只是在點頭之後又有點不勝唏噓地說道:“如果侯先生真的只是安公的影子,那就留太遺憾了!”
知己難求,劉穆之心中有失落,也是人之常情,當下衛階安慰地說道:“即便侯亮生真的是安公的人,他若非是有幾分真材實料,也入不了安公的法眼,擔不起這份重任!”
“嗯!”劉穆之有點無精打采地說道。
“那叔寶你接下來怎麼打算?總不可能就這麼和安公耗下去吧?想必安公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了,否則此前也不至於在叔寶面前多番試探,這已經有違他一貫沉穩的作風了!”
劉穆之所說,衛階又怎會不明白,所以他才會如此心煩意亂,關鍵是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清謝安的底牌,根本就無法主動出招,只能被動地等著謝安出手,然後等他犯錯!
如果說己方還有一點主動權的話,那就是已經隱藏到暗處的馬文才了,相信馬文才一有了什麼新訊息,便會第一時間和他取得聯絡。
“我要是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就不用這麼冷的天拉你到這來吹風了!”衛階沒好氣地說道。
劉穆之聞言沉默下去,陷入了沉思之中。
寒風凜冽,天空中的明月時而透過稀薄雲層灑下皎潔的月光,時而又藏於烏雲之後,將整個石頭城都置於無盡的黑暗之中,而城樓上的二人就這樣立於寒風之中,久久沒有再開口說話。
“劉裕!”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穆之才緩緩開口,打破了這份死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