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階在望江樓等候了將近一個時辰,自斟自飲了大半罈子酒後,張大的身影才出現在酒樓的大堂之中。
“沒遇到什麼大的麻煩吧?”
張大的情緒還算不錯,並沒有任何的急躁,衛階心中早知會是如此,不禁微笑著問道。
“名不虛傳!”張大豎了豎大拇指說道。
“北府兵就是北府兵,即便眼下北府兵的大統領已經不是謝玄,北府兵依然是紀律性最為嚴明的南晉軍隊!”
“守城計程車兵雖然對張大嚴加盤查,最終還將張大帶到了城防所之中進行盤問,但是在確認這只是一個誤會的時候,他們立馬就給張大放了,臨走的時候,守城的將軍還親自過來給張大道歉,實在是難得,謝玄儒帥之風,由此可見一般!”
衛階微笑點頭,並未說話,當初他第一次到北府兵軍營的時候,有著與張大此刻同樣的震撼,如今亂世,北府兵能有如此軍容軍紀,確實很是難能可貴,想到此處,衛階不由得暗下決心,日後他那還尚未成型的禁軍,定然要以謝玄治下的北府兵為楷模榜樣!
“將軍是在此處等人嗎?”張大徑自坐下,自斟自飲了一碗酒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並非張大沒大沒小,不知禮數,而是越和衛階走得近的人,就越瞭解衛階是一個不拘小節,不受世俗禮儀束縛之人,與他相處,舒適隨性即可!
“嗯!”衛階點了點頭。
“只不過能不能等到卻還是個未知之數!”
就在二人一邊飲酒,一邊等著何無忌露面的時候,酒樓的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鬧之聲,循聲看去,衛階不由得微微一怔,門口處有三五個北府兵裝束計程車兵,正在和酒樓的小二爭論著什麼,而這幾個北府兵之中,有一個是他的老熟人,魏泳之!
“魏將軍,並非將軍欠了小店的酒錢才不賒酒於將軍的,實在是劉大統領下過告示,往後不能再賣酒於眾位將軍了!”只聽店小二心平氣和,毫不慌張膽怯地解釋著說道。
“什麼劉大統領,酒都不讓喝了,這往後打仗哪來的氣力?”
店小二口中的劉大統領自然指的是劉牢之,然而魏泳之似乎並不買賬,粗聲粗氣地就說到,說話的同時,還想要推開店小二的阻攔,要進來飲酒。
北府兵雖然治軍嚴明,然而謝玄在任的時候,也並沒有完全剝奪將士們休閒消遣的權利,短則半月,長則一倆月,謝玄都會給手底下的這些士兵們一天的假期,任由他們出營飲酒放鬆,前提是杜絕任何形式的擾民之舉!
聽魏泳之和店小二的對話,劉牢之上任之後,已經禁止了所有的將士飲酒,甚至是連假期都沒有了,魏泳之等人極有可能是偷溜出軍營的,由此可以看出,劉牢之已經做好了隨時出兵建康的準備!
衛階心中一動,附耳張大吩咐了幾句,張大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朝著酒樓門口走去。
“這位小哥,我家公子想請這幾位將軍進去飲杯酒,還請通融一下!”
面容粗獷,言語之間卻是三分客套,七分禮讓,張大一句話帶來的強烈反差不禁讓店小二為之一愣,而他這一愣神的工夫,魏泳之等人已經從他的身側擠進了酒樓。
“二...這位公子!”
魏泳之和衛階那可是一個桌子上喝過酒的,他還曾經聽過衛階和煙濛濛二人的琴簫合奏,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把衛階給認了出來。
一句“二公子”也是差點脫口而出,好在魏泳之還是及時收了回來,並改口稱呼衛階公子。
“既然這位公子熱情相邀,兄弟幾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